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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堵二楼干嘛呢”胡硕刚打完篮球,教室在三楼,上到二楼的时候堵了一堆人

“好像是新来了个”冯柯铭说

“又不是了个苏坡儿死哒”胡硕抱着篮球靠在墙上,实在挤不过去

“啥玩意死哒?”冯柯铭问

“我死了!”胡硕喊了声

热的人要死,紧需回教室吹空调,胡硕啧了声,大声喊道:“让条路!”

前面的人回头,让出了一条道

“一群没眼色的,硕哥隔着站半天了也没人让一下”冯柯铭说

上二楼的楼梯和下二楼的楼梯都是人,新生报到要去二楼老王办公室去,所以才聚了这老些人

“新来的男的女的”胡硕问

“不知道,我希望是女的”冯柯铭说:“最好是美女”

“中途转来不是犯事了就是早恋了,没啥期待”,他把篮球扔给冯柯铭:“你先进去”

“你嘛去啊?”冯柯铭问

“厕所”胡硕说,他扭了扭手腕往卫生间走

“快上课了啊”冯柯铭喊了声

“老党的课,不怕”胡硕也喊了声

去厕所撒了个尿,再出去的时候楼道已经没有人了,他往身上喷了两下香水,确认没有味道了才回去

“同学们,这位就是咋们班新来的同学”老党在前面介绍

这位新同学,单眼皮,高鼻梁,带着个黑框眼镜,看着跟全班欠他八百万一样

在他进门的那一刻,班里的女生都哇哇哇的尖叫起来,开始还在猜他会分到几班,想不到会花落自家

他全身上下都十分的干净利落,难的有人把校服在这个学校穿的如此整齐,老党只觉得捡到宝了

因为着孩子在以前学校都分数相当高

老党拍了拍他的肩膀:“做个自我介绍吧”

“我叫郝忍”他声音很好听,听着很冷,却不失风度

“好人!一看就是好人”冯柯铭连着后排的男生起哄的

郝忍服了下眼镜,看了眼冯柯铭,张嘴不出声给了冯柯铭了两个字:“傻逼”

不过冯柯铭似乎没看见

“你坐胡硕旁边吧”老党往最后一排看了眼:“冯柯铭,胡硕呢?”

“撒尿去了”冯柯铭说

“一上我的课就上厕所,针对我吧”老党说

她转身拍了拍郝忍:“你去坐冯柯铭的后面”

“不”郝忍说

“为什么?”老党问

不想做最后一排,但现在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还是少提意见:“没事,我坐”

“好”老党笑了笑:“冯柯铭,举一下手让郝忍看…”

“不用”郝忍打断了老党的话:“我知道坐哪”

“那行”老党说

郝忍走到后来,最后一排,他从来没做过最后一排,身后就是后门,感觉逃课方便,心里十分的不甘心,环境恶劣,仔细看墙上,全都是小抄和低俗话语

无可奈何,桌子上摆满了杂物,抽屉里也都是东西,扔吧万一是别人的,来问自己要找不到了还得赔,不扔吧也不知道放哪里

桌子上的他先放地上了,抽屉里的都是一堆纸,看也没看他直接扔垃圾桶了,全都揉成团团了,估计是垃圾,桌子和椅子擦干净了才坐下

搬着椅子想往前移一下,发现板凳腿和板凳面已经分离了

他平时不说脏话,但最近素质直线下滑,无所谓了,日子过成这样还管骂不骂人了

“操,这么逼凳子”郝忍小说说了句

“嫌破你放学了去其他班偷一个去”冯柯铭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偷?”郝忍震惊了

“啊”冯柯铭说:“你看我的,还有硕哥的,就你同桌,都是靠背椅,你再看看其他人的”

除了他俩,都是没有靠背的,还真是特殊

“上哪偷?”郝忍问

“都说了,其他班,或者,你看其他班那个女生是靠背椅,你卖个脸要一个”冯柯铭说

郝忍看了他眼,扶了下眼镜没在说话,政治课,很少见政治老师班主任,挺意外的,不过开始选班的时候是选语文班主任的,他妈的破学校还货不对版

他翻开政治书,老党已经开始讲课了,他不知道前几排怎么样,反正后两排都是一个姿势,低头玩手机

“胡硕,尿完了?”老党停下手,往郝忍的方向看了眼

“啊”胡硕应了声

郝忍回头,在他身后站着个个子很高的男生,郝忍自己都187,所以这男的起码190往上,从他的角度看,逆光加上刚刚把眼镜卸了,根本看不清这个男生的脸,只能看得出他挺短的发型

“坐下吧”老党摆了摆手

胡硕纳闷的看了眼郝忍,冲冯柯铭给了个口型:“谁啊”

“新来的”冯柯铭说

郝忍戴上眼镜重新看了眼身后的男生

“是你!”郝忍喊了声

老党清了清嗓子:“上课呢啊,不要说话”

胡硕坐下喝了半瓶子水才缓过来,对着郝忍说:“真他妈路窄”

这个事情呢,还得从郝忍开学前一天说起

本是重点高中年级前十的他,本是风光无限的他,因为一场变故,一场车祸带走了父母的生命

那天还在上课的他接到了班主任让他去医院的通知,郝忍急匆匆赶到医院,看见的不是什么,而且两具冰冷的尸体,医生不建议他看,因为已经撞的不成样子了

只觉得手脚发麻站不住,噗通一下就坐地上了

这是他三年级后第一次哭,确是无声的啜泣,他能够正常的说话,做事,处理一切葬礼的事物,却止不住的流泪

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就是小姨了,但小姨已经和家里断绝关系好几年了,她甚至没有参加父母的葬礼,从办理死亡证明,到殡仪馆,到葬礼,到火葬,到烧纸,再到最后的消户都是他一个人

他烧了很多纸钱,因为没人给他们烧了,他需要烧够,让父母在下面不缺钱花,他烧了房子车子,他不记得有多少,只记得一大袋,只记得脸上直出汗,只记得烧了半小时,只记得烧了四个桶,眼睛烤的难受,最后脸都黑了

他看着自己到脸笑了笑,拍了张照片,正打算发在家庭群时才想起

这纸钱是给他们烧的

无处倾诉的他蹲在父母坟前默默的流下了眼泪,群里有爸妈发的语音,他翻了又翻,回忆一点点被唤醒

让他最后悔的是,他不爱拍照,所以和父母连一张合照都没有,父母也不爱拍照,就连遗照上的照片,都是公交卡上面的照片

放大了很模糊,当时照相馆问他有没有其他的,他翻来翻去,好像真的没有了

去给父母消户的时候,他颤抖的把资料递给工作人员,还有父母的身份证,最后在身份证上剪下一角

这人就在这世上不存在了,只留下了残缺一角的身份证,他忍住了眼泪,只是不停的吸鼻涕

回家后,安静的环境让他很不适应,他把电视打开声音开到最大,有些饿了,但冰箱里的吃的他不会做,老妈为了让他好好学习,任何事都不让他干

冰箱里有饺子,下饺子还凑活会

饺子好了后他端到客厅吃了起来

是爸爸妈妈的味道

饺子皮上有老妈的指纹,饺子馅是老爸调的,饺子是出事前一天晚上包的

吃着吃着,嗓子就紧的咽不下去,他哽咽的含着嘴里的饺子,眼泪甚至鼻涕都流到了嘴里

他咽下了这口饺子,抱着老爸和老妈的衣服大哭起来

按照正常,逝者的衣服都得烧了,但郝忍只留了一件,这是他最后的念想了

房间里,除了电视的声音,还有郝忍的哭声

从那天起他学会了抽烟喝酒,都说消愁,倒要看看能不能消自己的愁

因为没有成年,他需要和小姨一起生活,所以他来着到这座城市,但小姨不管他,也不给他钱,除了上学办手续她参与了

要不是父母给他留钱了,他就只能睡桥洞了

光找房子就找了一天,不要求多么豪华,只要遮风挡雨价位便宜就行,很快就找到了,是一个民房,在李家堡,一楼是房东,二楼就是他住的地方了,一室一厅一厨一卫,屁大点卫生间还能洗澡,意料之外

和旁边的民房几乎挨着,跨过栏杆就能到隔壁,很快敲定了合同当天就入住了,行李不多,就一个行李箱,本来想把被子褥子枕头带来,但是不方便,快递运费都能再买个了

收拾完卫生,他坐在客厅的超硬沙发上休息了会,还得买个垫子,不然硌屁股

客厅有个等离子电视,在家家户户液晶电视的情况的,确实过时了,但是能用,能看,意料之外

收拾完已经天黑了,去外面买了包泡面凑活了一顿,没有煤气灶,只有电磁炉,还是房东可怜他让他用的,烧水壶是上一家遗留下来的

省了不少钱

吃完饭,他坐下写了会作业,练习听力,耳机搬家的时候搬没了,手机只能外放,他一般都是吧声音放最大听

切换音频的时候,一阵敲门声传来,他以为是房东,穿着拖鞋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位贼高的男的,他穿着背心短裤人字拖,手撑在门口看着他

“您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郝忍看了眼手上的手表:“11:10,请问你是谁,房东晚上十点就锁门了,你怎么进来的”

“翻栏杆”他指了指旁边几乎挨着的栏杆:“我是你隔壁的”

郝忍瞪着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你这算私闯民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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