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熙二年,燕国京城,定远侯府。
夏日炎炎,午时一过,连蝉虫都好似被热气糊的张不开嘴,叫的有气无力。
春梧院偏院的廊下坐着两个着青色薄衫的年轻丫鬟,翠莲和翠兰,两人面前的凳子上摆着一盘切好的西瓜,和一壶茶水,慢悠悠的打着扇子,惬意的很。
翠兰看了一眼院子里跪着暴晒的小姑娘,悄声道:“这七姑娘胆子可真大,竟然敢拿砚台砸先生。”
“谁说不是呢,带累了咱俩在这看着……哎唷,热死了……。”
“你就别抱怨了,咱俩廊下坐着,太阳晒不着,你瞧她已给太阳晒的东倒西歪啦。”
“呸,活该,有那样的娘能生出什么好崽来……”
“嘘…你不想活啦,这种话你都敢说…”
“……”
虽说两个丫头声音压的低,但不免有一字半句的飘过来,落在七姑娘吕思月的耳朵里。
她今年八岁,生下来时,她娘就难产而死,因着她娘出身贱籍,这些年,从她记事起,多少难听的话,从她耳朵过去。
她自来知道,她没有和这些人掰扯的本钱,尤其是春日父亲出征后,她更是夹起尾巴做人。
没想到,夫人还是不放过她,也是,她那样尊贵的出身,怎能容忍夫君心口的朱砂痣竟然是一名乐技呢。
这吕家是官宦世家,几辈前还出过一位宰相,只是子孙素质青黄不接的,吕家就慢慢落败了,到了吕思月爷爷手里时吕家才重振家风,吕平威是个带兵打仗的不世将才,跟着世祖皇帝南征北战结束了诸侯割据的时代,建立了大燕。
世祖皇帝论功行赏,封了吕平威一品军候定远候,任枢密院枢密使掌燕国军政,夫人张姝封了一品诰命夫人,大公子吕廷昌战死沙场,追封为郡王,又把自己宠爱的舞阳公主下嫁给了二公子吕廷盛做夫人,三公子吕廷臻年纪还小,进宫做了皇子伴读,如此一门荣宠之胜,风光无限。
只这吕老夫人心中却一直有个疙瘩,侯爷是家中单传,她为吕家生了两个儿子,老大在战场战死,老三还是外头带来的,她常对侯爷说,她实是愧对吕家先祖,没为吕家多生几个孩儿。
所以她想着在儿子这一辈,吕家一定要枝繁叶茂人丁兴旺才好。
舞阳公主嫁给吕廷盛后,三年间生下了长子景泓和二姑娘思墨,生思墨时胎位不正,伤了身子。
老夫人恐舞阳公主不能在生养,明里暗里的劝说舞阳公主要以顾家香火为重,舞阳公主也算是心胸宽大,亲自出马张罗着给侯爷纳了两房姨娘,都是大户人家的庶出女儿。
吕廷盛本对两个姨娘都是淡淡的,不过在老夫人耳提面命之下,吕廷盛不得不把为吕家开枝散叶作为第一纲要,是以年年家里都能添新丁。
几年之间,也算的是如老夫人所愿,子嗣兴旺了。
夫人舞阳公主育有长子景泓,二姑娘思墨,五公子景瑞,八姑娘思瑶,赵姨娘育有三公子景沛,李姨娘育有四公子景逸,六姑娘思琴。
家中长幼有序,婆慈媳孝,妻妾和睦,舞阳公主贤良美德之名在京城之中人人称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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