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见任垚充耳不闻,赵高又道,“任先生。”
任垚回身指了指自己张口问‘我?’却没发出声音。
“先生孤身一人锦衣夜行,赵高可否同行?”
“腿长在你身上,我说有用么?”任垚瞥了一眼,“锦衣?”前行。
赵高看着任垚的衣裳,上白下黑。从天而降时如此,桑海如此,面见始皇帝如此,此时此刻依旧如此。
是不喜欢更值得一看的衣物么?不!纵是自诩为男子,也不该拒绝侍从将自己扮得更具英气。应是……怕犯错罢。
黑与白或许有人不喜欢,但至少没有几人厌恶黑白。
犯错?不!森冷与果决在赵高眸中乍现。你不会错!
突如其来的凉意从背后升起,任垚回头却只见赵高眸中的……温和?
将双手置于身前,赵高没等任垚开口,“先生对阴阳家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任垚左右甩头,发出咔嚓的脆响,“徐福太难看。”
沉吟良久,躬身,“赵高明白了。”
“小姐锦衣夜行,”从转角现出身形的徐福脚下木屐声不断,“这可不是回樱院的路。”
“云中君此时应在丹房炼丹,”没等任垚变脸,赵高侧身冷眼看着徐福,“现身于此,莫非是有夜游的习性。”
“大人说笑了。”握紧的手缓缓松开,三个玉瓶出现在手中,“我正欲去往樱院,为奉上丹药。”
“是么?这些小事,交于下人做便是了。何必劳烦云中君亲自跑一趟?”赵高指甲将玉瓶挑起,随手握住,“这条路,莫非不是去往樱院的路?”微阖的眸中,杀心已起。
徐福低头,“自然是的。”
“那就好。”伸出的手在任垚身前良久,待任垚接过之后才将眼中厉色隐去,“先生,我们走吧。”
眼见任垚与赵高人影消逝在眼前,身后童男童女慢步前行,一道庞大无比的巨灵幻象压迫而上……
“这个时辰了还来,”嬴政轻敲床沿,“她又闯了什么祸?”
“先生说……”
“先生?”
“任垚,任先生。”
“吼?”嬴政兴致盎然,“说什么?”
“说……”赵高低眉顺眼柔声开口,“阴阳家吃相太难看。”又轻声道,“但若能为陛下求得长生,他们可以吃得再难看些。”
“滚吧。”
“是。”赵高缓步退后,在门前驻步,“玉美人来了。”躬身抬手将玉漱迎入,“请吧!玉美人……”
伏首将门合上,想到寒蝉口中陈胜的驯服,消息中传来的一炬山火,方才谈笑间的胡服做刀,赵高步步退后。回身之际面上皆是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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