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的变得什么也看不到了，但耳边的声音却又在渐渐的增强。
好想死，受不了，丑陋，好痛苦。
什么都看不到了，好想死，不想听。
全身下都在痛，痛到令人发狂，痛到他甚至想要直接自杀。
不仅如此，在这极端的痛苦中，他那已经异样的精神还使他突然看到了幻觉。
自己的父亲，母亲，哥哥......还有很多很多自己或亲手，或间接杀死的无辜的人，他们怨恨的哭嚎着，围绕着他伸出了手，不断的撕扯着自己身体的血肉。
“哪怕一次也好，一次也好.......你就不能让我庆幸自己能够生下了你吗？”
为了一直不学无术且还只知道拿钱去参加赌博的他而拖着病重的身体到处工作，最后硬是被活活累死的母亲扯下了他的手臂，留着血泪痛苦着问道。
“弟弟？我哪有什么弟弟？能不能请你认清楚一下现实好吗？你一个私生子，还敢厚着脸皮跑到我的面前要钱？谁给你的脸？保安，给我把他拖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他进来这栋房子。”
哥哥鄙夷厌恶的看着他，伸手取下了他的眼珠，似乎即便他现在拥有了再大的权利，再多的金钱，在他眼里也永远都是一个肮脏下贱的杂种。
‘......’
父亲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冷漠的取走了他的心脏，可这却让孔有良比其他任何时候都要更加感到痛苦。
无言的蔑视，远比其他任何恶毒残忍的话语都还要伤人。
而在幻觉的最后，无数被他杀死的人一拥而。
此时的孔有良已经被无边的恐惧所压倒，看着周围那充满了仇恨的眼神，他的声音颤抖，还带着几分哭腔，“你们，你们又是要干什么！？”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几个四肢残缺的人影忽地扑了来，那是曾被他活生生打断四肢，然后像丢垃圾一样丢出门外的无辜之人。
他们在孔有良的身体狠狠地撕咬着，啃食着，剧烈的痛苦西袭遍全身，让孔有良的嗓子发出了他这辈子能发出的最为凄惨的声音。
感情随肉体被损害带来的痛苦一同崩溃。
理智随尊严被践踏引起的悲伤不断崩坏。
人格在这一刻已确实泯灭重生再继续泯灭，增殖到千人百人的他如同在调色板翻滚不已，早已没能确实的感受到清楚的自我，无数个区分不出的自己腻呼呼的融为一体。
这种混沌、早已空无一物的感觉，连痛苦都混合进去渐渐同化。
已经无所谓的自我，就连为何还要挣扎、为何要遭受如此对待，都已经成了脑海中最为遥远彼岸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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