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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就要到了!

这个吉庆祥和的节日会不会给我变幻莫测的爱情带来好运呢?元旦前一周我就开始盘算雪儿的归期,一心企盼昼思夜想的心上人能够突然出现在面前!

每次外出放映深夜归来,我进门的第一句话就是询问家人雪儿有没有来过?当深情相拥的憧憬被形单影只的叹息打碎,明知不可能,仍然还是会门窗大开、灯光透亮地坐在床前默默守候,希冀着冥冥中能有一种心灵感应,让我收获意外地惊喜……

今天是星期一,晚上局里有两场电影。

下午从县公司取片回来差不多都快下班了,顾不上回家便赶紧检查影片!这是我多年养成的习惯,不管有什么事情总要压一压,先把放映前的准备工作做好。

两部影片查完已经六点多!按提前半小时到场的规定回去吃饭肯定来不及,只好让肚子受点委屈、等放完了再说。

不过,今儿这事说起来也怪自己私心太重,自作自受!

因为两部片子的放映时间较长,估计雪儿回家的日子也就这两天,想多留点儿空闲晚上好见面,所以在写海报时把本该定在七点三十开映的时间往前提了半个钟头。

雪儿她到底有没有回来呢?忙完手头的工作我五心六意地待在机房里胡乱猜测:明天都三十号了,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没消息?会不会有什么事啊……

“梦云,梦云——”小妹站在礼堂一侧的岔道口朝这边大声疾呼。

“啊?啊?”心有羁绊的我三步并着两步立马冲出放映室,对在外等候的小妹不耐烦地吼到:“大呼小叫地喊个么事喊?”

“妈问你回不回去吃饭?”

“不回!放完了着。”我没好气地答道:“你们先吃唦——”

“又不是我要来的,好心没好报,哼!”小妹赌气转身要走。

“哎——哎……”望着小妹的背影我一下想到了雪儿,急忙追上前去压低嗓门问:“你——晓不晓得雪回来没有?”

“不!知!道!”小妹气鼓鼓地头一甩,跑了。被呛在那里的我半天没缓过劲,只得一个人心懒意怯地从室内往外搬着放映机……

气温有点儿低,但天气还算好,露天场的水泥凳上也陆陆续续坐满了观众。自打小林开门的那刻起,我的眼睛就一直没离开过检票口,雪儿如果回来,一定会来看电影的!可直到天色渐渐地完全暗了下来,还是没见她和她家人的身影。

闷闷不乐地放完电影,收拾好设备正准备离开,场院门口的路灯下忽地闪出一个熟悉的人影,不由让我精神为之一振:“雪?”

“七点半才到的,只看了后一场。”雪儿笑吟吟地朝这边走来。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正担着心呢!”我贪婪地盯着雪儿秀美的脸庞,继而又小心翼翼扫视了一下四周……

“我妈他们——早走啦!”见我如此这般,雪儿不觉有些好笑。

“不是的……我……”被雪儿看穿心思,还真有点不自在!

“快走吧,”雪儿紧挨着我说:“回家吃饭。”

“你怎么知道的?”她不是才回来吗?我有些狐疑!

雪儿笑而未语,眸光潋滟,白里透红的脸庞又现桃花般娇俏绚丽。

“哦——碰见我妈啦?”

“是若兰告诉我的。”

原来如此!

回家的路约摸有百来公尺,赖着雪儿我硬是足足走了一刻多钟,好想能趁机跟她说点什么、或者……尤其是穿过食堂边那段黑咕隆咚的林间小径时,心里更是紧张得“怦怦”乱跳,还忍不住偷偷去勾她的手指……

“还不快回去吃饭咯——”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小妹突然出现在路中央,不合适宜地一声喊叫惊得雪儿浑身一颤,赶紧松开我的手与之相伴。

“知!道!啦!”我狠狠地说完,长吁短叹地紧随其后。

雪儿像是读懂了我的心思,回过头来调皮地一笑……

郁闷中家到了!推开虚掩的大门,雪儿连忙亲热地叫着:“孟叔叔、陈阿姨——”

“噢,是雪来啦?快进来!”母亲喜滋滋看着春风满面的雪儿,赶忙给她搬过一把靠背椅:“过来坐。刚回来的吧,吃了饭没有?跟云儿一块吃……”

“吃过了,陈阿姨。我晚上七点多到的。”雪儿很有礼貌地站着与母亲说话。

“你好像瘦了不少咧!”

“没有啊?一直是这样的。”雪儿似不介意地笑了笑,又指着桌上刚端出来的饭菜对我说:“嗳——你先吃唦,别凉啦……”

“嗯。”为了争取多一点的时间和雪儿在一起,我顾不得有她在场、也不讲什么斯文,风卷残云般地扒拉起来。

“雪——你坐唦!是不是很忙啊,怎么到今天才回来?”母亲关切地询问雪儿。

“不是。是我想把两个月的假期调在一起休,所以加了两天班。刚好局里下午有车去,下了班才走的!到家都黑了。”

“哦,那就可以多休息两天咯。”母亲很随和的跟雪儿聊着,生怕冷落了她。

“幸好你把假期往后延,要不就、浪费了。前几天我们天天都在下面、段里放,每天三更半夜才回来……”我三下五除二地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口齿不清地插着话。

“慢点儿,小心噎着啦。”雪儿明白我的心事,看我一幅猴急样直想笑。

“嗯……”我言不由衷地应着,还是不知不觉加快了速度:“都——习惯了。”

“细嚼慢咽……吃快了对身体不好。”

我貌似很听话的歇了歇、又继续努力,没多会儿便松了口气,冲着家人大声说:“啊,终于完了!”很明显是在示意大家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耽误了我宝贵的时间!

风风火火收拾好碗筷,又急急忙忙跑去刷牙。这个功课是必做的,也是自打想跟雪儿谈恋爱就悟出来并养成的好习惯。

试想她那么一漂亮女孩,肯定非常讲卫生!如果我窝窝囊囊不拘小节——她哪会喜欢?再说啦,若要是真能有机会亲亲她,口里……那多难为情!掉底子不说,弄不好可就黄啦。

“妈——你们先去休息吧!”我急不可耐地催促父母。

“嗯,记得跟雪商量下做家具的事咧?小雨他们……”

“我晓得的!”

自打小弟与陈圆的事定下来以后,陈妈三天两头上我们家,恨不得马上帮他俩把婚事给办了!连累母亲也天天在我面前念叨,一会儿说要请人给我们做家具,一会儿又要我问问雪儿什么时候可以结婚?搞得我头昏脑涨还不敢有半句怨言。

“等会儿早点送雪回去啊——”妈是担心雪儿回去晚了,会被她母亲责怪。

“我知道!”好不容易见回面,刚来就提这事儿——真是的!我口里嘀咕着,心里八百个不愿意。不过也确实不早了,唉!

关上门,插上栓,抓紧时间啦——

轻拥着情深貌美的天使,亲密地依偎在梦幻边缘,我默默抚摸着雪儿柔滑细腻的纤纤玉手,缓缓释放着心中情欲胶着的浓浓爱意……雪儿今天也是格外温顺,那徐徐燃烧的爱火、那热切期盼的眼神、那未曾拥有过的亲昵仿佛都盈满了深深眷念、万般柔情。

顾不得感怀往日浪漫的憧憬,顾不得倾诉别离相思的情怀,顾不上管不管得住驿动的痴心?我一把揽过身边魂牵梦萦的佳人,让她顺势躺进我敞开的怀抱!一任满腹炽烈的情愫随爱翻滚;任由一对相思的小鹿尽情地驰骋……

“还好吗?”我竭力稳住慌乱的心神,开口问道。

“嗯。你呢?”

“好是好、就是——好、想你……”浑身充满欲求的我紧盯着温婉文静的雪儿,仿佛要从她那静静释放的静默思绪中找回那个让我时时心仪、万分渴盼的神秘约定!

“恩~~~嗯,”一脸羞涩的雪儿面色绯红,不好意思地伸过手来遮挡我直愣愣的眼神:“不要看么……干嘛这样看人家?”

“雪你……听我说,你好漂亮,你的眼睛——好好看!真的。”我小心翼翼移开雪儿遮住我视线的手,依然神情专注地凝视着她:“让我再、看一下下……就看一……我好想……”

雪儿不再坚持,只是微闭着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眸,用心感受我寄予的丝丝爱意、缕缕深情……

与雪儿相恋以来,我俩很少能有这样的机会单独在一块儿,我也从未这样大胆放肆地欣赏她,更没有经历过短兵相接地缠绵。

望着恬静柔暖的雪儿,只觉得有股燥热的暖流在腹腔里持续奔涌;有一种模糊的意念在脑海中不断爆发!我情不自禁低下头,伏在她那刚刚梳洗过的秀发上尽情吸吮着久别的少女气息,尽情释放着浓浓的相思情怀,陶醉在甜蜜渴望的遐想中……

书桌上,闹钟依恋地转了一圈又一圈;心坎里,爱欲汹涌地翻腾了一遍又一遍……面对怀中柔情似水的雪儿,我饥渴放纵的心如履薄冰!不知是该点燃那堆期盼太久的爱情之火还是关闭这扇蠢蠢欲动的情爱之门?

纠结啊纠结!除了纠结、还是纠结……

“雪……雪——”过了好一会儿,看到雪儿脸上呈现出来的疲态我忍不住轻声呼唤。

“恩?”

“我……送你回去吧?不早了!”

“现在?”大概是因为前段时间工作太辛苦的缘故,困倦不堪的雪儿半晌才抬起头,眼里却流露出无以言表地眷恋之情……

“上了一天班,又坐了这么远的车一定很累!睡晚了不好……”我心里虽然也是难舍难分,但总没可能留她在这里过夜吧?

“……”

“你要不回——你妈肯定睡不着!”我爱怜地轻抚着雪儿娇嫩的面颊,内心充满了惆怅与疼惜;雪儿磨磨蹭蹭地站起身来,象征性地整理着凌乱的秀发、一脸懵懂地望着我……此时此刻已处于极度向往中的我再也无法压抑亟待舒缓的情感焦虑,猛然张开双臂,第一次脸红心跳地把心上人拥进自己的怀里!

爱意在心头聚集,情火在腰间燃烧,欲念在升腾中弥漫,身心在探索中颤抖!所有的青春激情一如沧海桑田的骤变似排山倒海般涌来……一切理智的提醒,都显得那么苍白;一腔纠结的情怀,又是那么地令人无奈!只有爱的解析,只有梦的幻象,只有面红耳赤的默契在穿透彼此相似的灵魂、呼应着彼此荡漾的心神,渴望融为一体的冲动让我俩热血沸腾、紧紧搂抱在一起,祈盼能沐浴那望穿秋水却又姗姗来迟的幸福春雨……

没有什么比久旱中的甘露更甜,没有什么比逆境中的情感更真,没有什么比我心目中的女神更完美、更让我魂不守舍地满含期待!

柔柔的月光溶进清冷的夜风,林荫小道也悄然铺就了一份恬淡,我和雪儿携手同行在这静谧美好的夜晚,顶着那弯悬挂在半空中的新月相视了良久……

“这次回来能休几天?”

“八号早班。我想把元月份的假都休完了再走。”

“那……下个月不就没休息啦?连续上一个月的班……”我确实怕她吃不消。

“不要紧的,反正是倒班。”雪儿知道我担心她身体,想了想又说:“要是有假的话,你还可以去唦!”

“噢,这个自然,”怕令她失望,我赶忙应承:“我会想办法的。”

“其实——没时间也不要紧!反正快要过春节了,马上就又可以回来。”雪儿微微一笑,显出比较开心的样子。

“对啦,妈说要我跟你商量下做家具的事,都唠叨几百遍了。你见多识广,有时间的话考虑下做什么样式好啵?”记起母亲的交代,我正儿八经地对雪儿说:“陈妈想让陈圆和小雨明年结婚,开年后请任师傅帮忙做家具,让我俩也就着一块儿做。”

“这个……你说了算,你喜欢的我都喜欢。”看来雪儿此时并没有心思想这些。

“你呀——”我微笑着摇了摇头,牵着她的手走进那片曾经熟悉而又好久都没来过的小树林。望着近在咫尺的家,雪儿侧转身来贴近我黏糊得不行,一步也不肯再挪动……

“好了……雪,”总算还有点儿清醒的意识告诉我——太晚了:“小心台阶!”

“嗯。”雪儿牢牢攥住我的手,慢慢走下轮廓分明的小石阶:“那——你先回去!”

“还是你先进屋吧,我看着你。”把她送到门口,我又重新返回护坡凝望着她。

雪儿掏出钥匙打开大门,却并没有马上进去!她回过身来紧紧盯住我,似乎在传递满心的希冀与鸳情……直到我再三催促,这才抬起左手在胸前晃了晃、轻轻把门关上。

雪儿这次回家,她母亲好像并没似以前那样阻止我俩交往。每次我外出放映,她还会时常过来与家人聊聊天、说说话,足以令我感到慰和欣满足!

企盼中的等待是漫长的,相聚时的快乐又是短暂的。

虽说雪儿在家也有八九天休息,可日子一晃差不多过去了大半,而我俩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却少得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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