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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爸、妈——我去一下很快就回来。”正巴不得跟着一块去的雪儿与父母打了声招呼,便和我们一起离开了她家。

“爸,你们刚才……谈的怎么样?”一进小树林,我就迫不及待地问。

“谈得……蛮好啊——”父亲望望身旁一声未吭的母亲,笑着对我们说。

“那件事情呢?”我瞄了瞄雪儿,她也像是松了口气的样子。

“哪件啦?”

“就是吃团年饭的事……”

“哦,都说了——”父亲故作神秘地小声说:“年‘三十’我们过来接她。”

我心里一阵狂喜,看来还真没白来!待回过神,雪儿和母亲早已走到了前面……

每逢节假日,都是人们难得休闲放松的机会,也是我们电影频率放得最高的时候。雪儿回家这几天,我几乎天天都没空,所以并没有太多的时间跟她在一块儿!

有时候,雪儿也会在我检查影片或放映时专门跑来陪陪我,但为了“不影响工作”,只好静静地坐在那儿听我讲解电影知识或是看看电影。不过我想,她既然那么喜欢看电影、又能在我身边,对她来说这大概也算是一种享受吧!然而令我感到最遗憾、最可惜的,还是莫过于把许多美好时光全都白白扔在了往返接送影片的路上。

“晚七点,老地方。”趁着今晚没电影,天气也还不错,我想约雪儿一块出去走走。

估摸着雪儿在家又没有其他联系方式,只得涨红脖子、硬着头皮去找她。尽管未来的丈母娘表态说不反对我俩来往,可我心里始终还是有那么点儿将信将疑!既没法做到自然自由,更谈不上随意进出,因担心说话不方便还专门写了张字条以备急需。

好久都没有单独来过这里了!虽然近在咫尺,却似远隔千山,加上话不投机,哪好意思上门?只有等雪儿回了家,我才敢壮着胆子溜过来。不过,今天这也实在是没办法的办法!

房前屋后基本上还是老样子,四周却收拾得干干净净。

园子里为数不多的几棵散白菜,被晚霜打得无精打采,而靠挡土墙根的小半块地,因为有遮风挡寒的树枝树叶罩着,胖胖的紫菜薹除了叶子有些蔫,还都精神十足地挺立着。

我缓缓靠近斜坡,瞪大双眼仔细搜索了老半天也没见雪儿身影,只有她弟弟晴月一个人蹲在门口,专心致志地不知在捣鼓啥玩意儿?

叫还是不叫呢?犹犹豫豫,我顺着墙边徘徊来徘徊去……最后还是不得不鼓足勇气、压低嗓门小声朝院内呼喊,生怕惊动了她母亲:“雪——雪……”

“姐、姐——”倒是她弟听见声音抬起头来看了看,立刻冲屋里瓮声瓮气地帮我叫。

“哎。”雪儿抱着件正编织的毛线衣从客厅里走出来,一见是我连忙招手让我过去。

不就是丈母娘么,有什么可怕的?丑媳妇不也还得见公婆呀!我想了想,心一横、有点紧张兮兮地顺着台阶下……

“放心!我妈不在家。”见我还没进门就偷偷摸摸地东张西望,雪儿窃笑道。

“不是……”其实还真有些心悸!但又唯恐雪儿怪罪,只得低声狡辩。

“又不是没来过,嚇成这个样子!就我跟我弟。”

“哪个说的唦?我又没……怕!”听说平安无事,我胆子也大了许多!忙把攥在手心都快捏出汗的纸条递给她:“恩,晚上我等你。”

晴月比雪儿小三岁,从不掺和我俩的事!当然,我也只把他当作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尽管此时他仍自顾自地在一旁玩耍,可有他在场总觉得不方便,加之确实还有点担心他母亲会突然回来,待了片刻就赶紧离开了。

冬天一般黑得比较早。

趁天色还不太晚,吃完饭我匆匆跑到渠首闸前去等雪儿,男孩子应该等女孩子——这点起码的规矩我还是懂的。

可能是彼此都有些急不可耐的缘故,六点半不到雪儿也来了。

刚刚化过雪的小路溜溜滑滑,晚风一吹又有点要结冰的样子。牵着雪儿的玉手,我俩从闸上慢慢下到坝底,沿着初次约会的路径小心翼翼地探索前行……

一时间谁也没有言语,似乎都在感怀难忘的过去,似乎都在揣摩并不明朗的未来……沉默中我俩手挽手翻过空荡荡的公路,来到渠首闸东边那片并不茂盛的小树林。

“怎么不说话?”我轻声问雪儿。

“你不也……”

“本来,我是准备过‘十五’的时候再跟你一块儿来的。”

“我也想啊,可大后天就得走!”雪儿满是眷恋的眼神一时笼罩在春意黯然的气息里,不禁有些情绪低落,忧虑重重……

“我是说……”

“都一年了,到现在我俩还……”自觉不安的雪儿话语间饱含着歉意,随即扭过头去,把目光投向隐隐约约的河对岸……仿佛这种状况的造成都是由于她的缘故!

我无不爱怜地伸过手,轻轻揽住雪儿柔软的腰肢,陪着她缓缓走到没有防护栏的出水口翼墙边缘,小心翼翼地朝下望去:平日里清澈幽深的镜湖水,在淡淡的月色下黑漆漆的,根本照不出我俩的影子!

“你也别太……那个了,这又不是我们的错!再说,情况现在不都开始好转了么?”看到雪儿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我心里也不好受:“晚上出来,你妈……没说你什么吧?”

雪儿轻倚着我微倾的肩膀摇了摇头,不无怀念地感慨:“去年,这里的月亮好大、好圆……”

我晓得她说的是去年送她去上学的头天晚上,我俩偷偷跑出来约会,看山、看水、看望月,心里只有满满的幸福与期盼,谁都没承想经历了跌宕起伏的情感变化、事到如今还这么难!不过,即便是现在又有谁能料到将来会发生的事呢?

不知该说些什么宽慰郁闷中的雪儿……

我抬头仰望夜空,别说穿行在厚厚云层中的圆月不圆,就连忽闪的星辰好像也没剩几颗!难怪四下一片昏暗,难怪雪儿那有如柔美月光一样的眼神又略见清烟一般地惆怅。

“好啦,这回回来我们总算在一起开开心心玩了几次唦?等你调动一办好我们就能天天在一起了!你妈现在不是也不反对了吗?会好的,啊……面包会有的,牛奶会有的,粮食也会有的。’”我模仿着《列宁在一九一八》中那个矮个子老头的腔调逗弄她。

“……”

“是不是还在想调动啊?”见雪儿仍不舒心,我估摸着十有八九为这事:“你就放心吧雪!我都跟爸妈说过好多遍了,正想办法呢。再说,我俩就是再着急也起不了多大作用,还得依靠大人!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事要一件一件的办,我自会催促的。”

“……”

“这些天你也看到了,袁伯陈妈不都在四处跑路帮我们联系吗?他们是领导,人脉广、门路又多,肯定没什么问题!”看到雪儿情绪有些好转我才稍稍落下心来:“好啦好啦,这活人还能叫尿憋死呀?总有办法的!相信我,啊——”

“真快呀!一晃十来天就这么完啦,又得去上班……我真不想走啊云——”雪儿一脸惋惜的神情,好似还夹杂着些许无奈:“调动的事也不知道还要拖多久?你一定要给我抓紧咯!”

“那是必须的!你以为我不急呀?我恨不得今晚就把你……”

“恩?你想怎样?”雪儿声音不大却充满威慑,嘴角也不由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

“噢——把你……把你娶、回家,当然是娶回家咯,嘿嘿……”我慌不择言、躲避着雪儿咄咄逼人的气势赶忙调转话头:“说真的雪,既然你妈都说不再阻拦我们了,那是不是也该考虑下结婚的事啦?我妈都催好多次了!”

“结婚?”

“是啊!上次陈妈去我们家……听她的意思是想让陈圆和小雨今年就完婚,还问我俩有没有这个打算?我什么都没说,只说让她们先把你调回来……”见雪儿不表态,我只得赶忙解释:“我是想……先弄个计划,给他们一点压力和动力,促进促进你的工作调动!这样兴许办得会快些。”

“哦……做家具的事、我听你的,你说行就行!”雪儿对此似乎并不怎么上心。

“我在新华书店买了几本家具制作的书,先选两套样式好点的等你回来定,好啵?”

“嗯。调动的事可得给我抓紧咯,不然都是白忙的!”雪儿话中有话地叮嘱我。

“我知道!这你还信不过?”

看来,雪儿最大的心愿就是让我赶紧把她给弄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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