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日光射得房间明亮,终于照到放牛娃的脸上了。嘴角挂着浅浅得笑,似乎昨晚的梦里又干了几碗田鸡。
可是,放牛娃还是连忙爬起,不止自己的肚子饿了,牛的肚子还饿着。牛的肚子不饿着,人的肚子才可能不饿着——这个是农村的铁律。这可是爷俩相依为命的大宝贝,可得好好供着。
爷爷已经出门了,为了伺候家里的天地,爷爷基本都是起早摸黑的。爸妈走的早,甚至放牛娃也没记起他们是什么时候走的。能活到这么大,放牛娃靠的是爷爷一双勤劳的手。
可惜,昨晚那么白的月光,照得爷爷的头也是反着白光,没那么黑,那么吸光了。
胡乱地啃几个番薯,就跑到牛棚,熟练地解开牛绳,依然带上那根柔软的牛鞭,慢慢地往山上赶,也只有大山这种人烟稀少的地方才多草。平地里几乎只剩半寸长的草茎
牛一边咀嚼着喜欢的草,一边沿着熟悉的上路往上走。时间慢悠悠地过去,但是放牛娃还没看到一根野鸡毛,更别说捉这项艰难的任务。
他还是有些失望,又有些理所当然,这种想法每天都会有,但是这种情况又每天都发生,日子就是在重复又重复的事情,过了一天又一天。他也想着,往后这样安安稳稳的一生也是很稳妥。
于是放牛娃爬上了牛背,慢慢躺着,看着树荫下漏下来的点点日光,一闪一闪。像是在数着日子在过。又像做着一场梦,梦里很温馨。
哎,靓仔,黄队长带了一队人马在你屋四周围着,不知道在干嘛!一中年壮汉从来时路过,喊着牛娃
李靓惊醒,喊着,忠伯,你说什么?黄队长带人围我家的屋,我阿爷呢?
你阿爷好像被他们中的两个人架着,黄队长不知道在跟他说着什么,你回家看看吧,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被黄扒皮看上了,怕是田没了……
李靓猛的拉转了牛头,手握着牛鞭,晃了几下,最终没有往牛屁股甩去,想了想说,谢谢忠伯,我知道了。等会就回去。
忠伯然后慢慢说,靓仔,黄扒皮来了,没好事,你要小心,你阿爷就得你这个孙子了,没人了。别兴冲冲地都折在那了。
李靓听完,道了谢,轻轻地用手拍了拍牛屁股,往回家的路上赶去,老牛似乎知道又什么事情发生,猛地扯上几把青草,慢慢地嚼着。
回到离屋里还有一里的地,李靓把牛牵着往旁边的树林里走,忠伯说错了,家里不是只有阿爷一个,老牛都算,我去救阿爷,但不能把牛都折在了黄扒皮的手里。这样一家三口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李靓找了棵大树,牛绳在树干上打了个活套。如果回不来,至少还有可能它自己解开跑山上。老牛啊,你也算我一个爷了,你乖乖地在这里吃草,等我回来啊。然后摸了摸老牛的头一个人偷偷摸摸地往家里爬,
远远地见到一圈十来个人在屋前的空地上围了起来,李靓爬上一颗大树的树冠上,郁郁葱葱的树冠遮住了李靓的身影,李靓悄悄拨开一些树枝,远远地眺望着,虽然有十来米远,但黄扒皮响亮的声音还是传到了李靓的耳朵。
李老头,奉李春贵县长的命令,经县里房屋建设署鉴定,你这屋前门支撑梁的立柱因虫洞,呈现破碎性的损坏,经过县里的衙门鉴定,已经是丁级危房,为了你住这里的安全着想,县里请你搬出这栋屋。另觅它处居住。在拆除重建期间,房屋由房屋建设署接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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