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初曦东升,其道大光。
陈景起床并无定时,自然而已。
虽在五月,山间清寒,晨时最甚。
陈景穿着单衣,信步向山下走去,常遇到危岩绝壁,他或爬或跃,轻易而下。
显然,陈景的凡俗武艺,绝非平常。
不一会儿,已下到茂密树林之中,地势渐平。
陈景叹了口气:
“不成还丹,没有仙家法力,不会飞,还真是费劲。
“白玉峰与镇魔殿相距百里,师父遁光,不过数息而至。
“以小诸天云禁真法,爬云而飞,也不到半个时辰。”
本来对于迟几日结丹,陈景并无太多在意,此刻爬山颇费事儿,也不由感叹起仙凡之别。
陈景寻路而行,身周林木渐密,只有少许阳光洒下,恍若碎金。
忽然,眼前一亮,却是一处山间幽潭,水波不兴,雾气缭绕。
空中隐约有琴声传来,陈景于是驻足,仔细聆听,寻声而去。
不一会儿,陈景便见到了一位女子。
只见她着素衣,身姿绰约,跪坐石上,横琴对空潭而奏。
一曲之后,那女子转过头来,正是李微澜,问道:
“师弟,这曲如何?”
陈景想了一下,答道:
“我听闻,沿沧浪之水而下数千里,有大泽曰草海。
“秋时汛至,其广如海,浩浩汤汤,不可际涯,;
“只是其深不过丈,春初水退,变为草原,丰美之处,又胜过碧金坪不知几许。
“你这曲子,可比为此泽,水陆变化,皆极璀璨。只是不得长久,史上有载,沧浪改道已七次了。”
李微澜面无表情,点了点头,又问道:
“比人如何?”
陈景沉吟片刻:
“可比张若水师姐,根基不厚,只能乘时而变,不失为人杰。”
李微澜不答,又奏一曲。
陈景不待她问,失笑道:
“此乃山间顽石,历风雨苍桑,顽固不化,或怀珠玉,或为土灰,未可知也。”
顿了顿,陈景已明白她的意思,接着道:
“可比为秦镇师兄。”
李微澜点头,又奏一曲。
陈景耐心听完,道:
“我曾看书上有载,沧浪上游,名为清水,其源不知何处。
“水量常年不增不减,深浅不可知,传说是天河下落,为其源头。”
李微澜又问:
“比人如何?”
陈景不答。
李微澜又奏一曲。
陈景静心倾听,叹道:
“沧浪之水七次改道,或东或南,遇山劈山,遇谷填谷,遇城决城,变通无穷,皆朝于海。
“师姐诚为我知音。”
李微澜始破颜而笑:
“我奏音,你即能解,你是我的知音才对。”
陈景也笑道:
“你我起初相识,你自认学识不如我,武艺不如我,琴棋书画通通甘拜下风,不曾想却做了师姐。”
李微澜菀尔:
“谁叫你时运不济,晚我一日才得遇恩师,合该你做小的。
“而且,你又浪费了一次超过我的机会。我已有把握结丹,就在明日。”
陈景深切感受到了师姐的恶意,长吁短叹回了碧金坪。
白玉子从雾中显出真形,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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