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现在没事了。”欢喜向远处望了两眼,一屁股坐在西巷口石桥边的台阶上。
“没想到你人长得这么秀气,却拥有如此好的一身武功。”朱祐樘挨着欢喜坐下,好容易才调整舒畅气息。看着眼前明眸秀眉,目如朗星的绿衣少年,不禁道:“其实那个玉佩对于我来说没什么,如果因为玉佩让你陷入危险,那损失可就大了。”
“咳,要是都跟你想的这样,遇到不公对待、被人欺负了都选择做缩头乌龟,那这世道岂不是没有公理在了?要都这样不敢出声,那这些恶人就更加横行霸道了。”欢喜摇摇头,从衣服口袋里掏出玉佩,递给朱祐樘,“拿着,以后戴紧一点,别又被小偷给盯上了。”
朱祐樘接过玉佩,笑道:“你刚才真不怕那些恶人啊?”
“怕又怎样?反抗还有一线希望,不反抗就得任人宰割。而且,我又不像你,我是有武功的,当然要站出来了。”说着,欢喜捏了捏拳头。
朱祐樘点点头,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看着眼前的陌生人,欢喜将自己的真名又吞了回去,脑瓜子转了转,道:“我叫喜儿。”
“喜儿?”朱祐樘好奇地看着欢喜,“哈哈,你爹妈怎么跟你娶了一个女孩儿的名字。”
“怎么,不可以吗?”欢喜撅了一下嘴没好气地问道。
“可以可以!”
“那你又叫什么?”欢喜扬起脸看向朱佑樘。
“哦…”朱祐樘想了想,道:“我叫木堂。”
“木堂?”欢喜撇了撇嘴,“你爹妈给你起的名字也好听不到哪里去。”话刚说完,突然欢喜的肚子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你饿了?”朱祐樘指了指欢喜肚子。
欢喜这才想起来晚上还没有吃饭,刚才打斗又耗费了体力,肚子里现在已经是空空如也,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走吧,我们去夜市,我请你吃好吃的。”朱祐樘站起身来,目光温柔地看向欢喜。
欢喜咽了一下口水,打量了一眼这个月白细花纹锦服的温润男子,心里琢磨着,刚才冒着生命危险给他夺回了玉佩,吃他点东西也无妨,如此思索着,点点头,道:“当真?”
“当真,你想吃什么?”朱祐樘笑问。
“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
欢喜眼珠子转了转,立马来了主意,道:“我想吃烤鸭,就是东大街最头上的那家——天下第一鸭。”欢喜每次经过那里,里面都是宾客满座,她早就想去尝尝鲜了,可惜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这下机会来了,怎么着也要好好把握。
“行,我们现在就去。”说时朱祐樘的手就往欢喜的肩上搭去,还一把将她箍在自己的臂弯下。
欢喜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这么近距离的靠近陌生男子,忍不住一朵红晕飞到脸上,忙不迭地甩开了朱祐樘的手。
“怎么啦?”朱祐樘的手臂没来由的被欢喜甩开,不禁纳闷地问道。
“没什么。”欢喜自顾自的往前走着。
“你脸上怎么了?怎么红红的?”朱祐樘看着刚才脸上还白皙透亮的欢喜,这时候竟是红了一片。
“没什么,热的。”欢喜伸出手往脸边上扇了扇,加快脚步向前行。
两人来到东大街的“天下第一鸭”,人还未进楼店,就先闻到了从里面传来的阵阵浓郁香味,这让本就肚里“闹饥荒”的欢喜忍不住频频咽着口水。
欢喜迫不及待地往店里走去,虽是过了晚膳时间,可店里头这时仍是高朋满座,人声鼎沸。
店小二阅客无数,见进店的朱祐樘一身名贵锦服,赶紧将手里的毛巾往肩上搭,边迎接朱祐樘俩人边笑脸盈盈地伸手招呼着:“欢迎光临,二位楼上请!”
朱祐樘交待店小二挑选一间最清净的包厢给他俩,待一切安排就绪,酒水烤鸭也都一一被端了上来。
“赶快吃吧,看你这样子定是饿急了。”朱祐樘看着两眼放光,对着瓷盘里蹭亮蹭亮泛着油光的烤鸭不停咽口水的欢喜说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欢喜嘴上应着,一双眼睛却没从烤鸭上移开,拿起筷子就往最肥的鸭腿伸去。
朱祐樘望着边吃边喝、大快朵颐的欢喜,一丝笑容忍不住爬上那张俊秀的脸庞,在他的记忆里,已经很久没有在人前这么开怀放松的笑过了。
未进宫前,他和母亲的生活颠沛流离、东躲西藏,经常过着食不果腹、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生活的确很清苦,但好在身边还有母亲,玻璃渣里偶尔还能找出点糖来尝尝。
可自从六岁被父皇接进宫、母亲莫名惨死宫中、万贵妃又对自己打压束缚、皇祖母虽然真心疼爱自己,可对他也是严格教诫,这些经历都让当时只有六岁的朱祐樘神经紧绷,加之失去了最爱的人,朱祐樘开始变得郁郁寡欢,做任何事都谨言慎行、小心翼翼,不敢有半点纰漏和失误。
同样是少年,朱祐樘现在看到欢喜如此随性的大吃大喝,因为一顿烤鸭一杯酒就如此开怀,不禁笑问:“吃个烤鸭当真这么开心?”
欢喜连连点头,“当然了,这可是京城第一鸭,不信你尝尝!”说着夹起一块鸭肉就往朱祐樘碗里送。
“不用了,我已经用过晚膳了,留给你吃吧。”朱祐樘又将碗里的烤鸭送到欢喜瓷碗中。
欢喜也不客气,接过来便往嘴里送。
很快,在欢喜一阵风卷残云的狂干下,一只烤鸭就“消失”了一大半。待酒足饭饱、朱祐樘会了帐出来后,突然刚才还黝黑深邃的天空如同白昼一样亮了起来,欢喜不禁抬头望过去,原来是不远处在放烟火,那烟火璀璨夺目,各式各样,绽放的那一刻当真是亮极美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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