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洋馆的佝偻男人发现唐吉歌德魔物化后,气的大骂一声。
这是超出预想的状况。
唐吉歌德没多久可活了,找个合适的机会榨干净最后价值吧。男人恨恨地踢了脚桌子,结束了视野共享。
而唐吉歌德这边,怪物化的脸庞并没有让他感到有什么不适。在自己刻意的压制下,甚至可以恢复到原本人类的面貌。这把在一旁难过的修女们吓了一跳。
“虽然会变成魔物,再怎么说也不至于这么快就不当人了,我好歹也是个大主教没那么弱。”唐吉歌德谈吐清晰,除了嗓音还有些沙哑,并没有失去理智。
护卫队的队长从一旁赶来,“僵尸都处理完了。”
“辛苦了,这下子可以放心治疗了。”唐吉歌德庆幸的说着。
这人在想什么啊?已经不是一腔热血的年纪了,为什么这种时候了还是以他人优先?这人不会生气,不会寒心吗。他有些理解修女刚才不强制让唐吉歌德停下的原因了。他太纯粹,太犟了。
剩下的村民在半信半疑中犹豫,但侵蚀造成的伤口也没给他们更多的选择。只能接受已经魔物化的唐吉歌德的治疗。没有出现更多的伤亡,村民也冷静下来。狼藉的村落危机已经散去,只是天空没有放晴的前兆,风雨呼啸势头反而更猛了。
因为唐吉歌德的侵蚀症状,他要尽快回教会治疗。护卫队留下一部分人保卫村落防止还有其他意外情况发生,其他护卫队成员回克雷尔古堡报信。叶无双则跟着唐吉歌德一行人一起回到教会。
“主教,你知道你已经得上侵蚀症了吧?”随行的修女忧郁的神情显得无精打采,撑着村民家临时借来的雨伞,可衣服早就湿透了,看着一脸平静的大主教她气不打一处来又把伞收了起来。
“知道。无需为我担心。”唐吉歌德情绪平稳,完全不像一个得了绝症的人。
“就算你是圣堂教会的大主教,侵蚀也会要了你的命。为了不变成魔物,他们不会放任你活着的。你到底明不明白事情的重要性啊?”
“我知道。”
“这么坦然...侵蚀这么快就让精神出现错乱了吗?”修女担忧起来。
“还是把伞撑起来吧继续淋雨更容易感冒。凭我的魔力压制侵蚀,想进一步病变还要有段日子呢。”
正如唐吉歌德所说,他脸上蒸腾的黑气散发的越来越少,虽不是祛除,但也是将其封存在体内。
“你怎么能这么轻视自己的生命?”
这次发问的,是跟在一边面无表情暗自怄气的叶无双。出于某种原因,图鉴出版社的成员抑制着自己的力量。叶无双也是如此,他自持有过人的能力,对待事情的态度轻佻了些。
在回来的路上他问自己如果从一开始就认真以赴会不会有所不同。但他内心得出的结论是不会有任何变化。他被允许的出力程度只有这样了。能改变的只有对待事件的心情是轻松还是认真。
不是为自己力有不足感到懊恼,而是唐吉歌德这种无私的舍己为人给他上了一课,没有半点杂念的去拯救别人不惜搭上性命。和这样的人一起行动的他,是带着无所谓的轻松态度共事的。
这让叶无双感到烦闷。自己这种半吊子的态度简直拉低了对方的觉悟。对本应该献上敬意的无私者,他没能抱以相应的态度去对待他。
“也是,回去的路还挺长。我也说点什么好了。”唐吉歌德沙哑的嗓音也已经逐渐变回正常。侵蚀暂时被他体内的魔力压制住了。
随着唐吉歌德的回忆,叶无双得知了关于他从前的事情。
唐吉歌德各方面都很优秀,当年也是教皇看好的苗子。结果在最后的关头出了问题,在就任仪式上他被问了一个问题:为了拯救他人,哪怕危险无比能否毫不犹豫的献出自己的生命,彰显主的怜悯与慈悲。
“结果就是我沉默了,众目睽睽之下丢了教皇厅的面子。”唐吉歌德回想着,脸上挂着淡淡的遗憾。
叶无双夸张的张大嘴,问道:“那只是升国旗喊口号一样的仪式吧,有必要对那种场面话认真吗?”
“不,我能感受到启示,这就是我的课题。是神要我克服的考验。如今我顺利完成了。”
“命都要没了,完成课题有什么用。”
“那是世俗看法,对我而言只是世上的任务尽了。死去是离开世上而已,不意味着结束。”唐吉歌德没有丝毫动容,自己的生命宣告了倒计时对他而言更像一种承诺。神许诺他完成功课就接他去乐园,而今功课完成的瞬间就得到了象征着死亡宣告的侵蚀症。
信仰真是可怕......叶无双心里想着,人对于死亡而言绝大多数都是逃避、恐惧的,若能够通过信仰改变对死的恐惧未必不是一种坏事,因此对于生死看法上的分歧他不再多言。
等到唐吉歌德一行人回到教会的时候,伊姬在教堂门口拦住了唐吉歌德。
她刚要宣泄愤怒大骂唐吉歌德惨无人道的实验时......
“领主为什么会在这里啊!”
来自修女咆哮着宣泄不满的声音把她的愤怒一股脑浇灭。
什么情况?
“如果领主在的话,大主教或许就不会......”眼见修女似乎要说出什么大事,却被唐吉歌德制止了。
在她探索地下室的时候,东顿村发生了僵尸袭击。叶无双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伊姬。
而唐吉歌德却充满疑惑,对于他曾对村民做出过的残忍行径毫不知情。
会不会是你们搞错了?修女们此时更想让唐吉歌德尽早休息,但面对领主郑重其事的指控她们焦急却又无法怠慢,更重要的是唐吉歌德自己听了这消息之后,哪顾得上休息,一定要跟着伊姬到现场看看。
然而当血淋淋的试验现场展现在他们面前时,所有人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说这些人是大主教的实验体?怎么......可能...主教平日里明明那样为大家祈福祷告,帮助大家。”最先感到头晕目眩的是一直跟着唐吉歌德的几位修女。怀疑的、惊慌的、不知所措、无法接受的,一时间百态尽显。
唐吉歌德更是一头雾水,他对此毫无印象。哪怕来到现场也记不起一分一毫,但这惨烈的现场与死去的村民却令他心生悲痛与愤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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