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儋耳人,寄生西蜀州。忽然跨海去,譬如事远游。平生生死梦,三者无劣优。知君不再见,欲去且少留。”
“原以为这里穷山恶水出刁民,没想到个个都比我有文化,”赵昺心想:“满嘴顺口溜,你们要考研吗?”
看到访客,孩童主动上前问道:“汝乃何人,缘何至此?”
赵昺见这小童,跟自己年龄相仿,便答话道:“我本江南商贾,只因江南战事频发,与族人流落至此。海上行军,饥渴难耐,敢问附近可有水源?”
小童指着东边的方向,说道:“距离此地东行数百步,便有一河,河水可以饮用。”
来不及多想,赵昺赶紧让贴身侍卫,引大军往小河进发,解决大军口渴的燃眉之急。
做完这些,他又好奇地问小童:“刚刚你诵读的诗,乃何人所教啊?”
“此乃我家先生所教,苏轼所作《别海南黎民表》。”
“噢,你家先生?请为我引荐可好?”赵昺说道。
话音未落,远方海平面的后续船队依次靠岸。船上士兵,纷纷登陆。
小童见气势逼人,不敢怠慢,便拉着赵昺的手,沿碎石路往里走去。
身边侍卫不清楚其中底细,赶紧快步跟随,保护小皇帝。
到一处官宅面前,小童停下了。
“弟弟,我家先生就在屋内,你可进去寻他。”小童作揖道。
见自家皇帝被如此称呼,左右侍卫正欲发作,赵昺挥了挥手,制止住了。
刚刚的小童,高自己一个头,这么称呼倒也未尝不可。
赵昺进入屋内,敲门喊道:“可有人在吗?”
“进来就是,不需拘束。”从里屋传来遥远的一声回应。
赵昺顺着声音,带侍卫入内。
大堂上,一名30多岁的男子身材肥硕,他头发凌乱、袒胸露乳,一只手拿扇子扇风解暑,另一只手捧着一个椰子畅饮。
见几人到来,他感觉失礼,赶紧起身作揖。
“敢问先生称呼?”赵昺回礼后问道。
“我姓贾,名似协,乃此地县令。不知贵客,从何处来啊?”
赵昺知道,历史上海南岛是在崖山海战以后,才被元军控制的,所以眼前这位贾县令,一定是南宋的地方官。
放下心来的他,不再有防备,直接答道:“从临安来。”
“临安?”贾似协目不转睛地打量着眼前的赵昺,少焉,他扑通一下,跪倒在地,磕头不止。
“我有眼不识泰山,有所怠慢,请陛下恕罪!”
赵昺感觉有意思,他很好奇,对方是怎么认出自己的。
“哦,你如何知晓,朕乃天子?”
“我虽乃小小县令,却有远房亲戚在京做官,见陛下身着圆领袍衫、头戴幞头、环绕金玉大带,又听闻从临安来,便知是天子真容!”
“有意思,没想到这偏远地方,竟有如此聪敏之人。”赵昺暗自称赞道。
他心想,有这等见识的亲戚,官应该大到可以经常见到皇帝才对。
可既然有此等关系,为何这县令不找亲戚提携,却在这流放犯人的崖州任个九品芝麻官呢?
这亲戚的身份,便愈发让赵昺好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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