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昺终于问出了心中许久的疑问。
“不完全是。”陈宜中答道。
“噢?”赵昺有些惊讶。
“官家,这占城王已受了忽必烈封赏,当然不会轻易放我走。但我没有借到兵,更是无颜回来面对陛下啊。”
赵昺点了点头:“我懂了。”
前世读《宋史》时,心中的疑问,便就此解开了。
关于陈宜中的历史争议,实际上并没有太多阴谋诡计,只是由于古代资讯不发达,由信息差而导致的误会。
清代王永彬在《围炉夜话》中说:“君子论迹不论心”。
正史的事实就是,陈宜中没有借兵返回。
至于他是不是大宋的叛徒,是否贪生怕死,又有什么关系呢?
非要把他内心的真实想法放在太阳下面炙烤,为他分配一个“忠诚”或“奸贼”这样脸谱化的角色吗?
赵昺摇了摇头——这世界不是非黑即白,人更不是。
陈宜中正式回到了赵昺身边,继续担任宰相。
而他的房子,便也成了占城老国王的住处。
回到宋军旗舰上,陈宜中问赵昺:“官家,您当真要留占城老国王的性命吗?”
“留,必须留。”赵昺并不想与整个占城国完全对立,所以这一点他并不松口。
“臣是担心,他是否会伺机复辟,对我等不利?”
“丞相大可放心,占城新国王补的,会帮我等看好他爹的。”
“只是‘血浓于水’,陛下不可不察啊。”
“哈哈……”赵昺拍了拍陈宜中的肩膀,说道:“帝王心思,非你所知也。”
熟读历史的赵昺当然知道,“最是无情帝王家”的道理。
亲情,在权力的诱惑面前,委实不值一提。
这才有了萧墙中无数骨肉相残、同室操戈的案例。
赵昺接着说:“丞相,依你所见,接下来我军要在此地站稳脚跟,应当如何?”
陈宜中想了想,伸出三根手指:“其一,发展生产、扎根占城;其二,广纳贤才、补充兵源;其三,整顿军备、秣马厉兵。”
这番话倒是提醒了赵昺,当下最紧要的事情,就是在当地立足。
这句话说起来简单,但毕竟还有八万余人要养活,操作难度着实不小。
况且,他们现在也没有固定住所,总不能一直风餐露宿吧?
最后,这八万人大部分是纯爷们,温饱以后,性生活也需要得到释放吧。
想着就烦,赵昺在甲板上散心。
是日夜,海风轻拂,海浪轻拍沙滩。
天空中没有月亮,群星闪烁,犹如花火在夜空中绽放。
它们或明或暗,或大或小,每一颗却都散发着独特的光芒。
夜空中180度无死角的星星,让赵昺心旷神怡。
原来在没有污染的13世纪,竟是如此美好的一幅画卷!
在星光的照耀下,海面也变得波光粼粼,每一波涟漪都反射着星光,仿佛无数个小精灵在水面上跳跃。
心绪稍定,赵昺回到房中,就此睡去。
第二天,他心里已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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