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考老师以为李好早早答完题再休息,直到考试结束,才发现李好如何都喊不醒。紧急送到医院后,检查结果显示一切正常,包括李好所有人在内长舒一口气,都以为是学的太累,没休息好,嘱咐几句注意劳逸结合,便回了家。
至此,李好的困意便一发不可收拾。课堂上睡着、体育课上在操场上睡着、回家在公交车上睡着、周末两天除了吃饭基本都在睡觉,作为学生更致命的是,考场上李好也根本控制不住,前一秒还在答题,下一秒就趴在了桌子上,以至于试卷上的题目,李好哪怕都会,却根本没时间去答写。
作为这一届省状元的预定人选,不仅李好父母着急,就连市教育局、学校校长都高度重视,前后一年联系了国内外能联系上的所有三甲医院、专家主任,不管是中医西医,无论是偏方还是土方,所有的检查结果都是一切正常,所有的治疗效果都是无效。
渐渐地,大家失去了耐心和信心,哪怕是心理医生鉴定出的正常结果,人们也还是倾向于相信李好心理出现了问题。
小时了了,大必未佳。
只有李好自己心理清楚,他没病,他心理也没问题,他也没装病,他是真的很困,就像那种熬了三天三夜没睡觉的困,站着都能睡着的困。但没有科学的解释,说多了,人们更会觉得这是借口,以至于李好每次睡着都重复梦见的那个仿若真实的梦境,也不敢向任何人提起,他不想还被别人当成精神病。
“同学们,今天还有一件事情要通知大家!”
柳士元的一句话,把李好的思绪拉回教室,蕙兰班的学生也很默契地低下头,假装很认真地再做作业。
柳士元心有不忍,眼光瞥见趴在课桌上的李好,沉重开口,“同学们,在你们第一天来到蕙兰,就很清楚,蕙兰班规第一条是什么?”
回应柳士元的只有教室里的翻书声和汐汐的书写声。
“蕙兰班规第一条:蕙兰班学生总成绩连续半年不达省一段线的学生,将转至普通班。”柳士元如机器般一字一句的吐出话语。
“老师,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老师,再给李好一次机会吧?”
“老师,我们一起去跟校长求情可以吗?”
同学们接二连三打断柳士元的话语,以为只要打断,现实就可以被阻挡。
柳士元竭力压下众人的声音,“李好同学,考虑到你的特殊情况,学校第一次将半年的期限延到一年,但本次你的二模总分520分,仍不达一段线。所以......”
听到同学们都在为自己求情,李好鼻子微酸,觉得哪怕要走,也应该是抬着头去普通班,绝不丢蕙兰班的脸,方不负这将近三年的师生情、同学谊。他缓缓抬起头,清秀的脸庞上透露着天然的坚毅和自信,漆黑的眸子清澈透亮。
当李好的目光与讲台上柳士元的目光相遇,他看到了柳士元老师眼中的苦涩。
自己曾是他执教二十余年最引以为傲的学生,“我们李好”曾是他两句不离的“口头禅”。
他是自己青春年少的启蒙老师,在懵懂的阶段,带自己走进了经典文化世界的领路人,教导着自己做一名温良、坚毅、勇敢的少年。
那么,今天只是自己人生路上的一个小磨难,那便迎接上去吧!
讲台上的柳士元,在与李好相视的一瞬,他仿佛又看到了曾经那个高歌“须知少日拏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的天才少年,心中泛起久违的骄傲。
他轻叹一声,不忍心把李好即将转至普通班的决定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同学们,临州二中蕙兰班开班至今已有56年,在你们之前的55届里共有1925名学长学姐,无一例外全都考上国内外首屈一指的重点大学。就在这个教室里,就在你们此刻坐下的那一方土地上,曾走出市高考状元42名、省高考状元37名。1925名,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面对人生起伏,他们以不同的方式承担着对社会的责任。蕙兰,不仅是我们二中的金字招牌,也是我们二中全体师生的骄傲,如今蕙兰的荣耀交到我们手中,我不能去破坏,你们也不能去破坏,这是我们共同的义务。距离高考还有60天,你们有信心延续蕙兰的骄傲吗?”
“有!”异口同声地回答,诉说着蕙兰班同学的青春奔涌向前,势不可挡。
“有!”李好心中默默地呐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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