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母...”李清白哽咽了。
不能破境便意味着他的修道之路再也不能前进半步，此生就只能停留在聚气阶段，命运便是如此喜欢捉弄人。
这不是他现在想要的。
姬月容满意地看着李清白狼吞虎咽大口吃完所有饭菜之后，临走之前偷偷塞到李清白手中一枚晶莹的道果。
“拿着，别给你师父看到了，要不又该说我偏心了。”
握着掌心那枚仍有余温的道果，李清白一时间百感交集。他没有咽下，而是静静地放在地上，那里有他的影子。
他知道，那里藏着一头可怕的小蛇。
“做个交易。”李清白缓缓说道，眼神无比坚定，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我帮你寻道果。”
漆黑的影子中，一头小蛇窜出盘踞在那枚道果之上，只是眨眼的功夫，一枚晶莹的道果便化为一团飞灰消散，其内所蕴含的海量精纯玄气已然被小蛇所吸收。
这种夺天地造化的果实对于修道者来说是不可多得的珍品，只生长在玄气充沛的地方，且百年才能凝聚出一枚。
修道者服下，不仅可以补充体内的玄气，更是可以体悟到天地之间玄之又玄的道韵。
而普通人若是服下，则可延年益寿补充气血并且有一定几率领悟道，从而聚气迈入修道者的行列，只不过这种可能性实在太小，古往今来没有多少人实现。
毕竟道果实在太过珍稀，况且普通人孱弱的体质根本不足以支撑他们服下那么多枚道果，其内所蕴含的玄气亦有可能要了他们的命。
“哦？你要跟本尊做什么交易？”小蛇吐出蛇信子，嘶嘶作响。
“我要观玄！”李清白咬牙。
小蛇顺着李清白的手臂慢悠悠爬上去，在他锁骨之处停下，“那可不是一枚道果能办到的事。”
“大概需要个几百枚吧，本尊可以考虑帮你。”
“成交！”李清白扭头，认真地看着肩头上的小蛇，他伸出三根手指指天，“我李清白对天发誓，一定为，对了小蛇你叫什么名字？”
小蛇愣住了，歪了歪头颅思考了半天才回答道：“本尊的名讳啊？过了这么久，都快要忘掉了。”
“本尊得道九百年，纵横人间无数载。世人皆尊称吾为，林樵子。”小蛇黑色的眼睛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好的，我李清白对天发誓，一定会为林樵子你寻得足够的道果！”李清白深深点了点头。
远处晴日天空忽然降下一道惊雷，似乎是在震怒此次本不应发生的交易。
李清白看着小蛇的眼睛，如宝石般璀璨的眼睛中倒映出自己狰狞的脸。
......
行走在三清山的深处，李清白背着小药篓，步履轻快无比。
这些路他早已走过成千上万次，之前每次都是为了去和其它峰的女弟子幽会，而此次他只有一个目标：寻找道果。
偌大的太上清境之内，有连绵不断的十万大山，虽说已经前人被开辟出了无数道观。
但总还是有许许多多人迹罕至的地方，未曾有人抵达过，而在那些地方可能就生长有道果。
除却三清论道，他所能想到可以获得道果的途径也唯有这个办法了。
但机遇往往伴随着凶险，李清白曾不止一次听张群山说过，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弟子曾独自外出寻找道果，结果落得了个横尸野外的下场。
在这片充满玄气的太上秘境，不仅仅是人可以修炼，就连那些生灵在玄气的滋养之下经过漫长的岁月亦有得道的可能性。
出了渡仙桥便是三清福地，只不过还需要登上三百三十三阶石阶，如水墨画般常年云雾缭绕，劲风经久不散。
这也是太上秘境的主峰之一，唯有天资极高者方可拜入三清福地门下。
而历年三清论道的前三甲，也大都被那些主峰道观所包揽，就比如去年的第三名尹风婉。
李清白抬眼望去，顿感身形无比渺小，竟不禁生出想要膜拜之意。
“三清福地！”
林樵子不知何时趴在了李清白的肩头，露出了两颗尖锐的獠牙，“当年诸多掌教联手镇压本尊，就有三清福地的初代掌教参与，早晚毁掉他留下的老窝！”
“你犯了什么事？”李清白纳闷，他心中一动，能被初代掌教亲自镇压，这何尝不是一种荣耀，这林樵子怕不是什么善类，自己究竟跟什么生物达成了交易。
他听张群山说过，太上清境初代掌教每一位都是能制霸一方的圣人，其中不少人都已得道飞升。
听林樵子的语气，镇压他的还不止一人。
“本尊只不过和仙界的谪仙子相爱了而已。”
林樵子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
而已！李清白眼角抽动，心中却掀起巨大的波澜，他自诩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却不曾想到肩头上这头小蛇才是祖师爷。
“佩服！”李清白这次是打心眼里钦佩。
“佩服你个头，当年就属你们渡仙桥初代掌教下手狠，十万天雷险些将本尊劈成飞灰。”林樵子越说越来气，一尾抽在李清白的头上，似是把他当作了发泄对象。
莫名遭受了无妄之灾的李清白连忙捂住头，出口威胁：“那是我祖师干的，又不是我！抽我干嘛？还想不想要道果了？”
“看到你就来气，天下乌鸦一般黑，牛鼻子老道只能教出牛鼻子小道！”林樵子说完迅速隐入了李清白的影子中。
李清白还未搞清楚状况，一阵驳杂的脚步声便从天梯上传来。
“终于能下山透透气了！可憋死我了！”
“都怪那个李清白那个废物，害我们足足闭关了一整月！”
左风烈走在最前，身上的道袍在山风中猎猎作响，他转身看向刚才说话的弟子，眼神中的暴怒让那名弟子心中一阵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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