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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受限于人类对大脑认知程度的局限,这款仪器并未达到理想效果,所反馈的画面往往混杂不清。比如,一名画家若想在屏幕上绘制一只霸王龙,画着画着,画面中的霸王龙身上却突兀地冒出一根鸡腿,破坏了整体构图。

原因很简单:画家肚子饿了,脑海中闪过了吃鸡腿的念头,于是画面上就出现了鸡腿。

人本身就是一个思绪纷繁复杂的物种,诸如性、食欲或娱乐一类的想法时常不期而至。而这台机器尚无法分辨哪些是干扰思绪,哪些又是正常思维,故此所呈现的画面难免显得凌乱不堪。

让人长时间保持专注同一项任务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

但这并不意味着该仪器一无是处,实际上,科学家们发现了它的一项特殊用途——那就是读取“脑控虫”的记忆!

……

一台尖端的脑电图解析仪,能够解读操控昆虫心智的脑控虫的记忆!这堪称科技的重大突破,引起了所有人的兴奋。

"这款仪器在遭受重创、几乎达到脑死亡状态的脑控虫大脑中捕捉到微弱的记忆信号,实属不易。" 年轻的神经生物学专家李翰解释道,“由于伤势严重,这些脑控虫大脑活动并不活跃,能提取的信息极其有限。”

不再赘言,众人立刻围拢过来,期待从中获取线索。屏幕依次显示出图像。

首张图片漆黑一片,星星点点的蓝色光芒点缀其间,数量多达数千。陆一鸣凝视片刻,敏锐地感觉到其中蕴含的隐秘与恐慌气息。

“这些脑控虫为何感到恐惧?”他心中暗自思量。图像过于模糊,但这已经是现有技术条件下跨物种脑波分析所能做到的最佳效果。面对这个复杂课题,很多理论难题尚未破解。

“看来,它们害怕的是深海中某种未知的大型水生生物。”陆一鸣推测,“也许那些发光体类似于深海的灯笼鱼,为了生存,在那个食物稀缺的世界,深海生物演化出了独特的捕食技巧,性格极其凶猛。”

“或许,这就是它们原本的生活环境?”他接着说,“在这片海域,一定有许多令它们畏惧的存在,以至于即便在半昏迷状态下,也无法忘记这些画面。”

人们纷纷发表见解,而陆一鸣则紧锁眉头:“只要那些蓝光并非来自诡异的生物,对我们而言便易对付。”

接下来的图像展示了一只庞大的海龟,脑控虫栖息于其背部,并用泥土搭建了遮风挡雨的小屋。“莫非这是它们的家园?海龟竟然可以被驯化?或者……它们控制了海龟的大脑?”然而此图并未透露更多信息,讨论陷入了僵局。

第三幅画面清晰许多,赫然是一片陆地!茂盛的绿色植被覆盖其上,天空湛蓝,白云悠扬,湖光山色相映成趣,更有一条蜿蜒的河流穿行其中。

会议室顿时沸腾起来,相较于前两张难以捉摸的图像,这张陆地的画面无疑揭示了重大信息!

“陆地!他们发现了陆地!”有人惊呼。

李翰博士摆手示意安静,认真解释道:“不,这绝对不是偶然的梦境!从记录到的相似脑波图像来看,其中有湖泊与河流,这意味着这片陆地面积很大,给脑控虫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否则不可能如此频繁地浮现出来。”

“毫无疑问,这就是真实的陆地!”陆一鸣目光炯炯,这片土地,正是人类梦寐以求的新家园,新世界!

云海号虽勉强容纳十六万居民,但受限于内部资源,长期漂浮在海上终究非长久之策。人们在此居住三五年尚且可行,但若要维持数十年,必会出现诸多问题。

得知此消息,陆一鸣与其他科研人员热烈交流一番,而后提出了一个疑虑:“袁博士,会不会是这些脑控虫受损的大脑产生了无意识的幻想?在它们目前的状态下,出现各种臆想和幻觉的可能性并非不存在。”

李翰博士摇摇头:“不可能只是单纯的梦境或臆想。即使产生幻象,也需要现实参照物作为基础。设想一下,一生都生活在水里的生物,怎么可能凭空想象出陆地的模样呢?除非它们真实地见过森林、湖泊、河流,才有可能形成这样的概念。”

“所以,它们一定是亲眼目睹了这片陆地。”他笃定地说。

陆一鸣点点头,却又问:“那会不会是它们吸收了人类的部分记忆,由此产生的概念?我听说这些脑控虫曾汲取了人类的记忆?”

李翰博士承认:“这确实可能发生,但请注意,眼前展现的是原始森林风貌,未经过太多开发。如果它们吸收了人类的记忆并产生了此类概念,理论上出现城市景观的概率应该更高,毕竟接触过原始森林的人寥寥无几。”

陆一鸣表示赞同,不再质疑。云海号总指挥丁原则理智地提出疑问:“诸位,别太过激动。我有几个问题。假如这些脑控虫的确见过陆地,那为什么它们没有选择在陆地上生活?它们明明更适合干燥环境,身体构造也属于陆地生物。是什么原因迫使它们离开陆地,重返海洋呢?”

“我认为只有一个答案——那片陆地上潜藏着极大的危险,迫使它们逃离!”丁原话音刚落,引发了在场科学家们的思考。

“那么,我们能否战胜那种危险?这片陆地又位于何处?离我们现在的位置有多远?倘若那片陆地远离我们数十万公里,那便毫无意义了。”

面对这片神秘广阔的阳河,人类了解得太少,保持审慎态度至关重要。对于云海号及其决策团队来说,谨慎行事永远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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