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我第一次因为感受到幸福而慌乱,甚至害怕闭上眼睛想起那些恐怖的画面,迟迟不肯入睡。
如此寂静的时刻,一切感官都被放大了,普通的景色也变得新鲜不同。
皎白的月光从窗口洒下来,像纯净的雪,只是丝毫不觉得冰冷。
繁盛的桂花枝随晚风摇曳着,像是舞动的精灵。
一旁的春花,发出如雷般的鼾声,我也像是第一次听见,觉得新奇。
在我怀揣着喜悦闭上眼睛时,身后的门锁突然发出「咔嗒」一声,很轻微,但在这寂静里,却像刺耳的警钟敲醒了我。
拖地的脚步声很熟悉,一下下接近,我的心也一点点紧绷,不安恐慌充斥进脑海,挤走本来就不多的幸福感。
一个黑影出现在我的床前。
我刚想尖叫,脖子却被一手掐住,尖叫声被捂在喉咙,发不出声音。
“马上就过去20年了,你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来。”
明明背后是皎白的月光,她的脸却隐藏在阴影里,看不清楚。
可听着熟悉的声音,还是让我确定,眼前的人是小小。
“呃...呃呃...”
我用尽全力想要询问,发出的却是辨别不出内容的音节。
“19年前发生什么了?他究竟在哪?”
小小手指越发用力,嘴里也一遍遍质问着。
死亡的恐惧,让我拼尽全力挣扎着。
试图发出响声惊醒春花,一旁的鼾声却始终如一,刺耳平稳。
窒息感让我的视线开始模糊,眼泪也流了出来,在晕厥前,用最后一丝力气,掰断了她的拇指。
颈上一松,我在极度惊恐中尖叫出声,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
短暂的尖叫,被疼痛感取代,我开始剧烈地咳嗽。
“小郗,你又做噩梦了?”
我猛地回头,有些心惊地摸着脖子,语气还有些颤抖:“小小...她想掐死我!”
春花轻叹了口气,从床上跳下来,发出咚的一声,探手摸了摸我的额头,担忧道:“看来这次的梦太恐怖了,你都开始说胡话了。”
见她不信,我更加着急:“真的!她还一直问我19年前发生什么了!”
“是吗?”春花的手一顿,眼神暗淡下来,我以为她终于相信,她却又说着:“梦都是很难解释的,你别当真。”
“我的脖子很痛,是被人掐的,这总不能是假的吧!”我抬起头,颈上的疼痛,很是真实,一定会留下痕迹。
“是红了,像是被什么勒的。”春花低头仔细看了看,伸出手抚摸上我的喉咙。
“我就说了,这不是梦!小小...”我想到了什么,一把抓住春花的手腕,惊慌失措道:“她想杀了我!”
“啊?不会吧!”春花吓了一跳,反驳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时英院长说过我失去了一段记忆,小小好像在找什么人,她总问我19年前发生了什么。”有什么思绪在脑海闪过,我尝试着抓住它道:“或许我的记忆,和她想找的人有关...她恨我,是因为我没想起来!”
我确信这便是真相,有些激动地看向春花,她那是什么眼神呢,我不懂。
“你...你是不是想多了。”春花凝视着我,过了片刻才开口道。
我只当她是不愿相信真相,毕竟她同小小的关系要亲近许多,于是摆出事实:“其实,我早就觉得她不对劲了,在哪儿都能遇上她,还总是躲在角落偷窥,看我的眼神也很奇怪。还有我脖子上的勒痕,就是证据!”
面对我信誓旦旦的说辞,春花依旧是将信将疑的态度,皱着眉不知在想什么,房间里一下安静起来。
而我回想起过去种种异样,更加确信自己的想法。
“哎呀!”春花一声惊呼,探手从我的睡衣里拽出了什么,松口气道:“原来是这个!”
我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一段金色的丝带躺在她的手心。
那是蛋糕的绑带,早些时候春花系在我的手腕,丝带上有淡淡的桂花香气,她说等窗外的桂花都开了,就为我换上新鲜的枝条。
“哎呀,都怪我。”春花有些愧疚,也有些埋怨道:“我忘记了,你睡觉不老实,肯定是这丝带缠脖子上了。”
“看,跟你脖子上这痕迹一模一样。”见我有些愣怔,春花拿起丝带在我脖子上比画了下,有些后怕道:“以后可不能给你这些东西了,看把自己吓得。”
我盯着那根丝带,有些失神,不知该相信什么。
春花打了个哈欠,拍拍我的肩膀道:“何况,我就睡在旁边,那么大动静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你就是做了个梦,别瞎想了,快睡吧。”
“唔...是吗?”
“这样,你想睡一觉,如果早上还是觉得不对,我们明天去找小小问问,怎么样?”
见我深陷疑虑,迟迟不愿躺下入睡,春花提议道。
我只能点头同意,可依旧一夜无眠,期待着真相,也惧怕着真相。
第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我叫醒还在熟睡的春花。
“我们去找小小吧。”
对于我的提议,春花没有反驳,随我一同前往护理站。
恰好是早班换岗的时间,可那里却没有小小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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