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正是以津真天逃跑飞走的方向!
“不会吧?”
相羽奈落很怀疑。
以津真天在传说当中,别说杀人吃人了,甚至连袭击人都没有过。
而且犬哭岭连伤亡都没有传出过一次的情况也能作为佐证。
从凶恶程度来说,【以津真天】甚至比【片耳豚】和【一反木棉】都还要低···好吧,妖怪的事情,相羽奈落也不敢打包票。
受伤的野兽可和正常情况不一样。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没有犹豫。
换过方向,相羽奈落使出饱餐之后激荡在全身的力量,于树枝之上跃动,向着声音传来之处急速赶去。
他不是多管闲事的人。
世界上、整个日本、哪怕仅仅东京周边,每时每刻也都有着人死去,甚至来说还就是被妖怪给残忍吃掉的。
乃至来说会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也算得上是对方咎由自取。
他不是一个多管闲事,道德洁癖到会诘问自己、给自己背责的人。
但。
以津真天是被他给重伤,并且还是从他手下溜走的,如果真的因这而发生了伤亡,他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这事和他没有关系···哪怕不讨论有没有食物、能不能再给自己的序列九增添一个血脉,他起码得过去看上一眼才能安心。
比之来时还都要快上近半,使用上暴增的妖力,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急速飞驰。
······
“呜呜呜————”
在杂草丛生的树林间奔跑着,朝仓兰子表情扭曲,既是嘴巴在笑着,脸上又苦丧地耷拉着,尽力捂住从嘴里冒出的声音,朝着山下逃跑。
倒霉倒霉倒霉。
或者说‘幸运’?
只是刚进入报社不久,好不容易获得了一次表现自己的机会,想着撰写一片犬哭岭这的都市传说报道,过来这边拍照取材。
——结果谁能想到居然真的遇到灵异场面了啊!
她虽然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但不是这种意思啊!
毕竟···
淦,那家伙还在后面追着我!
扭头看到树林天空上那不断在向地面滴着汁液,却依旧一直处于视野内的扭曲身影,哪怕感觉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朝仓兰子也不敢减速。
然而,就算借助山林树丛也遮盖不了踪迹而甩掉它。
不管怎么看,今晚,自己都要死了吧?
“いつまで!いつまで!いつまで————”
头上的恶鸟适时地如同给予回答一般发出凶烈的怪叫。
“我还不想死!老娘还没谈过一场恋爱!都是个处女啊!”
既然已经躲避不掉,朝仓兰子也再不畏畏缩缩的样子,而是像死亡前精神崩溃大吼大叫的普通人一样,破罐子破摔发泄地吼了出来。
抱歉,妈妈,我今晚不回家吃饭了。
嗯,这只鸟的妈妈,你家孩子也是,今晚大概不用回家吃饭了。
“嘭!”
在路边树林奔跑,虽说可以一定程度阻挡恶鸟的视线和攻击,但同时的,却也非常危险——就像现在这样,摸黑之中,她脚下一个碰到树根,便是重重地摔倒了。
“嘶————”
想要站起身来。
但哪怕是紧张状态之下被极度减少依旧刺痛的感触,却是让她脸色煞白全身冒汗地明白,自己大概做不到。
扭到了?错位了?骨折了?
反正就是痛,就是无力。
“嘎!嘎!嘎!”
明明一直在怪叫,但当朝仓兰子摔倒在路边,鞋子被甩飞、长裤被拉裂、双腿蹭出血痕的情况下,那妖鸟落到头顶树上,双爪抓在树枝上立着,展开大翅膀却是发出了如同乌鸦般充满了嘲笑意味的叫声。
火大。
虽然知道自己大概在劫难逃···不,正因为已经在劫难逃,所以反而才能变得‘正常’起来吧。
“咔嚓!”
不过,连朝仓兰子自己都没想到,明明这种时候,自己下意识的第一个动作——居然是拿起一直挂在脖子上的照相机,亮光一闪地给那只耀武扬威居高临下的妖鸟拍了张照。
“什么嘛,你也很逊啊。”
看着相机屏幕上那格外清晰的图像,才意识反应过来这家伙蛇身只剩下半截,还在滴落着浑浊不堪大概是鲜血的汁液,根本就是受伤状态,朝仓兰子疼得连嘲笑都露不出个完全的来。
更逊的是她自己,就要被这样的东西给吃掉了。
如果说它是‘乌鸦’的话,那自己就是‘虫子’。
要···死了啦。
面前的‘鸟’,已经向自己这个‘虫’张开了那扭曲狗头之上尖锐的鸟嘴。
能怪的,也没有别人,似乎只有自己。
扇动的巨大翅膀吹起了绳带早不知道哪去了的发丝,散落的黑色长发如同海带般在空中飞舞···早知道,怎么也该试着找个男朋友的,连场恋爱都没有谈过就以处女的身份死去,也太可怜了。
瞳孔在急剧收缩,双手拿着照相机抬起在面前的朝仓兰子眼中的时间,却像是芝诺乌龟一样不断变慢。
大脑中一生的走马灯在放映着。
但,也正因此的,看到了——如果是本来的视力的话,绝不可能看到的。
“铿!”
随风飘荡。
如布帘一般在刘海前扫荡的发丝落下之时,出现在她的身前,同样翻腾摇动着的兜帽披风,以及那挺拔站立于此的身影。
头顶那天空的乌云被风吹走,清冷的月光逐渐推移地泼洒于大地。
如荧幕般将他的背影照亮的同时,逐级推高的光亮也缓缓将她的双眸点亮。
“没事吧?”
半侧过来的脸颊,细细的绒毛泛着月亮的荧光。
哪怕看不清楚那脸,但···
好美。
明明只是简单的问候,但却沉重地击中了朝仓兰子的心脏。
“咔嚓!”
脸色从煞白瞬间切换成粉红,在甚至大脑完成思考之前,身体却先一步地做出了反应——按下快门,将这大概她一生永远都不会忘记的场景,给固定了下来。
“咔——轰!!”
直到此刻,也不过过去了数秒而已。
那刚才笼罩着朝仓兰子、能够停靠下巨大妖鸟的大树,却是竖着地,从中间列为了几半,重重地左右倾倒到地上,飞溅起尘土。
不过,烟尘并未遮盖他的身影,反而是折射着月光,如同黑夜的丁达尔,给他衬托出发散的新背景。
被惊醒过来,朝仓兰子所说的第一句话却是——
“请以身体交媾为目的,和我交往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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