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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准备先来积攒点经验,来基层打磨打磨,视情况而定。如果报社发展的好,我就趁势和它一起在新闻界崭露头角,作为陪报社一起成长的元老级员工,我的话语权也会大些,打造自己的频道,保持想要的风格也不是不可能。

而来这里的第一天,我却收到了调剂去分部的通知。

脚不沾地,我又坐上了前去分部的车,看着窗外的景色错综变化,越走越荒凉,从本就不发达,只有几座高楼矗立的三线城市,到了一个几乎快嵌进大山的小镇子。下车时,我感觉人生给我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

这里位于山脚,背靠着静默的大山,山上还有零星几户人家,守着零星的几片梯田,镇前面还有条秀丽清澈的河,岸边歪歪扭扭架着“注意防洪抢险”的牌子。

完全不同于我所生活的快节奏、灯红酒绿的大都市,这里处处弥漫着顺其自然的祥和。我穿着并不算十分时兴流行的衣服,拎着行李准备大展拳脚,在这里却像个奇装异服的另类一样格格不入。

我下了车,分社的社长带领着一帮戴着草帽,穿着朴素的社员,热情地握住了我的手,“大城市的高材生啊,人才啊,希望你能受得了这份苦,前途无可限量啊!”我带着假笑应所了他们,看着这帮晒得黝黑和当地住民融为一体的报社青年,感觉手里拎的行李变得沉重了不少。

在接下来几个月的工作中,我的工作驻扎在间地头,乡镇政府出台了什么政策文件,我都要第一时间踩上田埂,问在里面种地插秧的村民们有什么样的看法。其实说是采访,不如说是普及宣传。

而我的这些忙着种地的大怕大婶们通常不会理我,只会看着我腼腆笑笑,偶尔会问一句“啥是新基建”一类的话。

社长告诉我,“你书卷气太浓了,你得帮着人家一块干活,等中午太热,大家都歇下来的时候再顺道跟大伯大婶们说说。你这工作不光是送政府文件下乡村,还得是把握乡村脉搏,村里有什么大事小事,矛盾需求,你都得给把把脉!”

于是我也过上了白天种地锄地,晚上整理码稿的规律生活。从刚开始干活拿不动锄头铁锹,分不清杂草稻苗,到几个月以后,力气也有了,吃饭能吃三大碗,跟人见面用吆喝,和婶子们混熟了家长里短,我和社长带的一帮社员一样,也成了皮肤黝黑,手上长着老茧的当地人的样子。

与此同时,我发现这个小村镇的生活并不原始落后,但是却返璞归真。

这里每家每户也通着电,用着煤气灶,村里的路一边沿着清澈的、长着苇花的河,另一边架着通电的现代化路灯。镇子里的小卖部也卖冰糕,泡泡糖,小孩子们下了学也背着书包满街跑。虽有现代化的装置点饰,人们依旧喜欢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早上五六点,各家各户扛着锄头工具出门,几个大婶他们家会额外为我扛一个,几户轮流也会给我带一份午饭。晚上五六点村民们唱着着号子回来,吃过晚饭会在家门外面坐着乘凉。九点村子差不多就陷入了梦乡,只有河边路上明亮温暖的路灯,还为晚归的路人照明。

张婶家有个正读书的小伙子,夏天也会一起来用地里干活,十七八岁的年纪,有时候功课忙,就只来地里送个午饭。

每回轮到张婶家给我带饭时,总能见到这个被晒得黑黑,睫毛长长的男孩子,朝我特别不好意思的地眨眨眼,一边把饭递给我,一边咬着嘴唇把头扭过去。

这份饭里,永远都放着一朵漂亮的花儿。我每次不知道怎么处理,都当作是张婶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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