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气弥漫,月光照拂。
苏諗的手指隔着老远点过众人后,笑了出来。
“佛门,青云府,剑阙……只有你们来了,其他的那些圣山都被我吓破胆了吗?”
苏諗狂妄的言语伴随着爽朗的笑声传出,传入了周遭众人的耳中。
北域边界旷野之上,那些平时高高在上的修行者此刻沉默不语。
空中脚踏虚空的青衫男人,
踩在悬剑之上的灰袍剑修,
金光遍布全身的佛门大能。
这些平日里根本不拿正眼瞧别人的修行者此刻都死死瞪着那个慢慢收伞的黑袍男人。
苏諗叹了口气,眼神轻蔑地看向那些圣山的修行者。
“你们明明觉得我只剩下七境修为,连递出一剑都费劲,但又怕我有诈。”
他笑了笑,将那柄油纸伞完全收拢,正握在手中。
执伞如执剑。
叶处机望着漫天“神佛”,心中生出了一股子厌恶。
十年前的大朝会,在场的道宗弟子无一人退缩,在苏諗分身乏术之际,死死拦在他的身前。
直到那位皇帝陛下出手,以铁律镇杀所有人。
叶处机未曾亲临那一场围杀,但即使他未曾见过,也曾当时圣山的这些人当时的表情恐怕也是如此。
十年前,他们想要杀了苏諗向陛下邀功。
如今,他们依旧如此。
苏諗一只手握住那柄油纸伞,身上的黑袍缓缓摇曳,月光照在他身上,拖出一道很长的影子。
穿着白色僧袍的年号和尚面目和善地看向苏諗,口中念念有词:“苏施主,其实你我无需刀剑相向,如若你肯剃去三千烦恼丝,入我佛门,我保证你不会有事。”
那些穿着灰袍的剑阙修行者怒声反驳道:“和尚,苏諗罪犯叛国,你如今试图接纳他,是不是说,你们佛门也做了妖族的狗呢?!”
刚刚还慈眉善目的僧人目光变得森寒,死死瞪着剑阙的那几位修行者。
苏諗看着这一幅“狗咬狗”的画面,不由得回想起了十年前的那一场围杀。
当时他拿着断剑一路拼杀到了北境长城之外,那群人看着剑气耗尽的苏諗,开始内斗的时候就是这副表情。
苏諗摇了摇头,深呼一口气后,轻轻抬举那柄油纸伞,目色平淡地看向空中的那几位“大修行者”。
他就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迅速挥出了一剑。
这一剑与先前斩杀那名护道者的一剑不同。
那一剑极其平淡,极其轻缓,是属于纯粹剑意的一剑,模样普通,但杀力极强。
但如今苏諗所递出的这一剑异常花哨,融入了道宗的剑招剑势,杀力远远不如那平淡的一剑。
剑气自油纸伞伞面喷薄而出,自伞剑涌出无数剑气浪潮,向着那群人斩切而去。
那个穿着白色僧袍的和尚双手合十,身上的金光汇聚起来,在其背后形成了一顿宝相庄严的佛陀法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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