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寒风簌簌,帐中已然点上了她最喜爱的香料。
丝丝香气入鼻,身心仿佛都放松下来了。
“姜三娘子。”
姜芷筠正靠在床头,手里拿着本册子随意翻看着。
一道不合时宜的低沉男嗓忽地从紧闭地窗外传来。
她翻书的手一顿。
反应过来这应当是世子安排在她身边盯着她的人。
她将册子合上,披了条薄毯来到窗边,并未打开窗子,而是隔着薄薄纸窗与外头的人对话:“何事?”
“主子要属下将东西交给您。”
东西?
姜芷筠心中了然,将窗子缓缓打开一条缝隙,一个熟悉的白瓷瓶从缝隙里递了进来。
紧接着,那道嗓音再次响起:“主子还让属下带了句话,明日辰时,安亲王府一叙。”
许是无人能瞧得见她现下的表情,也就不必再伪装,她此时脸上嫌弃的表情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
对方似乎早有预料,又补上一句:“主子还说,若姜三娘子不肯去,那主子便亲自来镇国公府邀请您。”
话落,窗外再无动静。
姜芷筠迟疑了下,推开窗子,外头已无人影了。
她将窗子关了,重新回到屋里,点燃桌上烛台,端坐在锦杌上,打开白瓷瓶,从里头倒出点点白色粉末。
用手指在桌上沾了一点粉末闻了闻,眉头微蹙。
这个味道......
她又将瓶口放在鼻下细细闻了闻。
与她服下的药丸所用药材一模一样。
当时事发紧急,她只来得及匆匆闻过一遍就服下。
但她的鼻子绝对不会出问题。
从小她便随娘亲和嬷嬷学习炼香,从她鼻下过的各种香味不下千种,甚至取两种花上的雪水来给她分辨,她都能准确说出是什么花上取下的。
她又闻了闻,仔细分辨粉末的香味。
不对......
茯苓、甘草、白术、泽泻、官桂、石膏、寒水石、滑石、猪苓......
无一毒物,也无相克。
反倒是一副补药。
姜芷筠心下疑惑。
那为何要骗她说是毒药?目的又是什么?
是笃定了她不识草药,眼睁睁看着她将补药下给镇国公。
哪怕她一不小心被发现下药,那也会因为下的是补药而逃过一劫不是?
于他而言,又有什么好处?
就为了看她为了活下去,什么事都做的笑话吗?
姜芷筠垂眸将瓶子重新收好,熄了灯,爬上榻,落了帐。
一夜无梦。
翌日辰时,姜芷筠找老夫人准许了出门请求,从后门出府,坐上了安亲王府来接她的马车。
这头在府内悄悄盯着她们一举一动的小丫鬟见她上了马车,扭头就找姜寻烟汇报。
“你是说,你亲眼看见她上了安亲王府的马车?”
姜寻烟垂眸思索:“昨夜回府后,她可有何异常之举?”
小丫鬟摇头:“三娘子昨日回竹西院后就再没出来过,听里头洒扫小丫鬟说,三娘子沐浴后早早便歇下了。”
也就是说,安世子交给她的事她应当还未来得及完成。
如今再次接她过去,又为何事?
姜寻烟心中郁结。
若非上一世被困在那一方宅院一生,也不至于知道的消息如此之少。
这其中最不确定之人还是她提意接回的。
真难办。
她捏紧手中茶盏。
不管如何,今生今世,她定要如愿以偿,挡她者,休怪她手下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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