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徐盘光口中听到大太爷去世的消息,徐盘之大为震惊,因酒醉带来的头晕与困意瞬间消失不见。
徐盘光还要通知其他亲戚老太爷去世的消息,于是他先走一步。徐盘之立刻叫醒了徐广义和隔壁屋子的徐盘锦。清醒后三人简单收拾一下,立刻往徐家祠堂赶去。
在去往徐家祠堂的路上,徐广义难掩哀伤,嘴里一直嘟囔着:“老太爷白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没了呢?”
徐盘锦在一旁安慰道:“爸,咱们来时不就是准备给大太爷奔丧的吗?看来大太爷的预感很准,知道自己要走了。”
徐广义又是一声长叹:“昨天和老太爷见的那面,竟然是最后一面。”
“你和盘之至少还见过大太爷最后一面,我连见都没见上。”
“早知道那是最后一面,说什么都要让你见见大太爷......我就应该一直陪在他身旁,你说我喝什么酒呢?”徐广义从眼角抹了一把眼泪。
“爸,你别难过了。大太爷120岁的年纪放在哪儿都算喜丧。”徐盘锦尽力安慰徐广义。“盘之!我说的对吧?”徐盘锦叫了下前面带路的徐盘之,想让徐盘之也来安慰几句。
“对,对。你说的对。”徐盘之敷衍回了一句。此时他的注意力全在这错综复杂的徐家大院里。
在没有徐盘光的带路下,本以为顺着光亮就能摸索到徐家祠堂,可谁想徐家大院内的小别院也都亮着灯,而且都空着没人,大概都已经得到消息提前去徐家祠堂了。这样连个能问路的人都没有。
“大爷,锦姐。这边走。”
“你还记得咱白天来时的路呢?我可一点都记不住。”徐盘锦称赞徐盘之的方向感。
“我没记过路,但我知道该怎么走。”
“你啥意思啊?”
“我也说不清,就是感觉对这大院很熟悉。”
“徐盘之!这大半夜的,你别在那装神棍啊。”
徐盘之没有接话,只顾走在前面带路。不一会儿,便把徐广义和徐盘锦准确地带到了徐家祠堂前。
徐家祠堂前已经拉起了白帐,大太爷觉得自己大限将至如今一语成谶,他的丧事就这样开始着办了起来。
大太爷一走,徐家最年长的人就是他的长孙徐广忠,他自然也成了大太爷丧事的督办人,只见他跨在祠堂门槛上,一会儿指挥屋内,一会儿指挥屋外。
天亮以后大太爷的丧讯就要通知全村老小,在乡亲们前来吊唁之前灵堂需要抓紧布置,因此徐家儿女们都在忙碌,忙到来不及悲伤。
迟来的徐广义快步走到他大哥面前,两人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徐广义情绪激有点激动,眼眶含泪地问徐广忠:“大哥,老太爷他啥时候没的?”
原本忙活着丧事的徐广忠被带动起情绪,悲伤渐涌,鼻子酸楚地说道:“夜里蚊子吵得我睡不好。我心想给老太爷屋里也点根蚊香,可当我进了老太爷屋,发现他坐在炕上一动不动。我上前一摸,发现老太爷身体已经冰凉了。”
“老太爷就像个活神仙,之前他说感觉自己要撒手,所以这才叫你们来。”徐广忠哽咽了一下接着说道:“见过了,就没遗憾了。”
徐广义欣慰地点点头:“老爷子走时没遭罪,也让儿孙们快慰。咱一定把老太爷的葬礼办好。”
丧事还需要接着准备,老哥俩互相宽慰,收敛悲伤的情绪,毕竟他们自己都是花甲、古稀的年纪,已经看淡了生老病死。
灵堂在紧锣密鼓地布置,一旁的徐盘之却有点手足无措。既帮不上忙,也插不上话,而且也没那么悲伤,毕竟他与大太爷只有一面之缘,如果叫他哭丧也实在难以共情。于是只面色肃穆地站在原地。
大爷徐广忠发现一旁傻站着的徐盘之,指了指祠堂对他说道:“盘之,你陪广义先去给老太爷磕个头吧。”
徐盘之、徐盘锦、徐广义三人进了祠堂。祠堂本就是祭祖、议事、办丧的场所,此时祠堂内已经布置成了灵堂,白布麻帐子从房梁垂下、写着“奠”字的白灯笼四方悬挂,一口涂着深红色漆的棺材放置在前堂正中,后堂的帘幕已经撩起,后堂架子上摆着几排灵位,排位前已经开始燃炉焚香。
徐广义站在中间,徐盘之和徐盘锦分站左右两边,三人跪在大太爷的棺材前磕了三个头,随后起身站在棺材旁瞻仰大太爷的遗容,大太爷嘴角微翘,面容慈祥,就像睡着了一样。
徐盘之想起昨天与大太爷谈过话、授过宝,可如今那么慈祥的老人却躺在这里永眠了,心中不禁感慨。不知不觉眼角竟也沁出泪来,他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突涌上来的伤感,把头别到一边,正对上大太爷的灵位,定眼一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眼泪瞬间收了回来。
只见灵位上写着“先祖考徐滨之灵位”。
“徐滨!”
徐盘之瞪圆了眼睛大叫一声。徐广义赶忙用胳膊肘怼了一下他:“干嘛直接叫你大太爷的名字?”
徐盘之也感觉自己失礼了,好在灵堂里没有其他人。
“我大太爷叫徐滨?”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