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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还有一个人,向钉在树上的他跑了过来,看他死的不能再死了,那人伸手把他头上,两侧胸口上,共三只箭矢拔下,还顺手从他身上撕下一块布,擦试箭矢上的血,边擦边跑回他主子身边,很狗腿地把箭分别还给拿着强弩的三人。

辰王接过箭矢,装入箭袋里,对石化的人说道:“都别愣着了,快点打扫战场。”

众人这才恢复过来,有人把二个死人抬起,去山里掩埋,有人冲刷院里的血迹,还有人,把被打晕的那人装到口袋里。

站在辰王身边的卫十,一路上都看着三个王爷手里拿着个奇怪的东西,她很好奇,又不敢问。刚才辰王让人闪开,她以为是主子要亲自处理掉那个刺客呢,她立刻做好了战斗准备。

谁知,三个王爷并排站好,各端着这个奇怪的东西,对着那个刺客,还同时射出了箭矢。是箭矢吗?她怎么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快的箭矢。太快了吧,王爷们刚端起来那奇怪的东西,对面的刺客就贴在大树上了。

卫十呆楞当场,眼睛直直地看着卫三,他怎么没楞住,他跑出去干吗?又跑回来了。

哦,他是去给王爷拿射出的箭矢了。看他那狗腿样,还乐得屁颠屁颠的。

他拿回来的的确是箭矢。这箭矢怎么看着比平时用的要粗重一些呢?看卫三那表情,好像他对这个奇怪的东西一点也不感觉奇怪?等回府的,非得好好问问他不可。

村里的人劳作了一天,很甜美地睡着,他们知道,过了今夜,明天的生活还是照旧,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们不知道,今夜,月黑风不高,杀人没放火的事情,就发生在他们身边。

今晚过后,有的人一如既往地过着他们的日子。有的永远定格在今晚,没有过去。

有的人今晚注定会很难过;比如那个货郎。

那个货郎傻傻地跟人走了,去人家住的客栈了,到了客栈,人家对他很客气,还给他准备了丰盛的晚餐。在晚餐的酒里,人家给他下了药,蒙汗药,他酒量不行,人家努力劝他,他也只喝下了一小杯,他中毒不深。

整个晚餐他都很好奇,为什么只有一个人和他说话,那些人为什么一直不做声呢?人家给他的解释是,那些人不善言词。

他怎么会信,他自觉也是走南闯北的人了,作为情报人员的他,认为有问题。

当他发觉有问题时,他的头就开始晕了,在他快要晕倒时,有人把他扶到旁边的躺椅上,那些人接着喝。

他晕倒了,人家全部都说话了,他听到那些人开始聊天了,聊的内容还是他。

他听到他们不在说西夏语,说的也不是大盛的话。仔细地听,他听出来了,他们说的是北秦话。对于北秦话,他略通一点,但不多,说的复杂了,他就听不懂了。

不过,只听了个大概,吓得他都快尿了,他听到有人用北秦话,埋怨那个和他说西夏话的人,不该把他带到客栈来,怕他万一是西夏的奸细会坏了他们的事。

那个会说西夏话的人说:“没关系,他是一个货郎,走街窜巷的,便于打听消息,我们可以利用他。如果,发现他是奸细的话,随时可以杀掉,担心什么。”听了这样的对话,他晕得更不醒人事了。

那些人喝完酒后,有人过来推他,要把他带到房间里睡。怎么推他,他也不醒,有人不耐烦地说,让他在这睡吧,先出去办事要紧。等回来,他差不多就醒了。

他心想快去办你们的事吧,你们走了,小爷我也要走了。可谁想这些人不讲武德,在临出门时,还给了他一记手刀,这下,他真的晕了。

等他醒来,他发现自己睡在一个房间里,是和衣睡在一个房间里。听呼吸声,房间里还有别人,他就着走廊里照进来的微弱灯光,使劲揉了揉眼睛,勉强看清那个别人,正是带自己来这里的那个人,就是会说西夏话的那人。

他悄悄地起身,摸索着穿鞋,轻轻地拉开门,好在门是从里面栓上的。他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偷偷地溜出了客栈。好在客栈开门做生意,大门晚上是不关的。

出了客栈大门,他才敢长出一口气,抬头看看天,天已蒙蒙亮了,他辨别一下方向,撒腿就跑。

他也是会一点轻功的,只是功夫一般。功夫一般的他,只顾埋头拚命的跑,全然不知,后面还有一个似闲庭信步的人,跟在他的后面。

他一路狂奔,跑回他们住的村子时,天已大亮。

他快跑到那个临时的家时,脚步更快了,他想马上就把昨天晚上,他听到的消息告诉他的头。

他跑到了那棵大树旁,手扶着大树,喘着粗气,他想他把气喘匀了,他再进屋汇报情况,不然,这一路跑的气喘嘘吁的,总不能上气不接下气地跟头汇报吧?

他这气还没等喘匀呢,屋里走出来的人,又把他吓得大气不敢喘了。

他看到昨天晚上和他一起喝酒,不说话的高壮汉子,正穿着他们头的衣服,从屋里走出来。紧跟在他后面是一个中年妇人,手里端着一盆水,是准备给那高壮汉子洗漱用的。这个中年妇人,他不认识呀?他认识的那个哪?怎么又走出来一个老乞丐?这个扮乞丐的人,不出门是不穿这身破衣服的呀?

完了,他们昨天说还有事要办,就是来把他的同伙给办了?他闪身躲到树后。偷偷地又观察了一会,当一个扮作那个伙计的人也出来,他的心彻底地凉了。

此时的他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哭的是他的同伴一夜之间全没了;笑的是,他幸运地躲过了一劫。

随后,他又害怕了,他怕和他同房间睡的人醒了,发现他不在,会找他,他更怕院内的人发现他,会杀了他。他们这伙该死的北秦人。

他借着大树的遮挡,先趴在了地上,再一点一点爬到草丛中,在草丛中还是不敢起身,又爬出很远,确定院里的人看不到他了,他才敢站起来。他的手被草根扎破了,裤子也磨坏了,膝盖都磨出血了,他顾不得手痛,膝盖痛,向山里狂奔。

边跑边在心里骂:“该死的北秦人,你们也看大盛是块肥肉,也想咬一口,自己想办法呀,你们自己不长脑子,就会抄我们西夏人的卷子,你他妈的抄就抄呗,还把我们的书本给撕了,撕了书本还不算,还把书包给抢去了。真不要脸,等我回去见到主子,请主子也来撕了你们,抢回我们的。”

他跑到村子后面的山上,在一个很隐密的地方,他找到了一个山洞,他左右看看,见四下没人,才钻进去,大概有二个时辰后,才从山洞里出来。他换了一身衣服,双手也包扎了。头上还戴了个斗笠,背上背了了个包袱,一副赶路人的装扮。

此时的他,带着劫后余生的侥幸;带着大难不死的欣喜;带着失去同伴的哀伤;带着被别人算计了的愤怒,头也不回,大步流星的一路向北。

一路向北的不只是他自己,还有,远远尾随着的他,从他离开客栈就一直在的跟踪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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