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改编自藤本树漫画短篇《一觉醒来变成女孩子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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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铃铃铃铃——”
刺耳的闹钟声打破清晨的宁静,傲慢的阳光穿过窗帘的缝隙,擅自闯入了这昏暗的房间。
杂乱的床铺上,两条纤细的手臂伸展开来,仿佛溺水一般胡乱挥舞几下,最后“啪”地拍在了闹钟上。
“唔……头好疼……”
平野掀开被窝,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宽松的衬衫滑落,露出白皙的肩膀,笼罩在朦胧的光线下,仿佛自身在散发着微弱的荧光。
一头乌黑长发乱糟糟地绞成一团,有发丝捣乱似得伸进了嘴里。
诶?长发?
平野茫然地拉出嘴里的发丝,用力一拽。
“呀!好痛!”
平野一翻身滚下了床,但在落地时,胸前感觉压到了什么多余的东西。
他坐起来,低下头,眨了眨眼。
“欧派?好像……比小葵还大一点?”
平野感叹着,捧起那对东西揉了揉,微微的酥痒感传来,让他呼吸变得有些沉重。
半晌,他反应过来。
“诶?!原来这是长在我自己身上的吗?!”
平野惊叫着扒下了上衣,一具姣好的胴体顿时呈现在眼前。
修长笔直又饱满的双腿,苗条的腰肢,紧致的小腹,还有那傲人的上围……一切都很完美。
除了这是他,哦不,是她自己的。
“怎么回事?一大早的又在闹什么啊?!”
一道沉闷的怒吼猛然炸响,是从楼下传来。
那声音中熟悉的压迫感结结实实地锤在平野胸口,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没……咳嗯!”
她一瞬间紧张地快要哭出来了,努力压住哭腔,理了理嗓子,尽可能压低声调。
“没什么,腿磕到桌子了!”
平野慌忙回应道,现在这副模样,绝对不能让父亲看到,否则根本解释不清啊!
看来今天学校也不能去了,得拜托小葵想办法应付一下。
想到这里,她拉开衣柜,伤起了脑筋。
……
学校对面快餐店的角落里,两名少女相对而坐。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一觉醒来,你就变成了女生?”
葵抱着胳膊撑在桌面上,尽可能地凑近身体,仔细地打量着平野的面孔。
“皮肤真好啊,睫毛也很长,鼻子稍稍变小了一点,线条柔和了一些……除此之外倒是和之前差别不大,不如说,遥你本来就很好看啊……”
葵感叹着,忍不住伸手去戳平野的脸。
平野殷红的脸颊上,泪滴不断滑落,就算她怎么抹也抹不完。
“对、对不起啊……明明刚和你表白,我却变成了女孩子……呜……”
她说不上来自己是怎么了,就是忍不住想哭。
“是男人的话,就不要哭了哦。”葵笑了笑。
“可我已经是女孩子了啦!”平野哭得更大声了。
“遥总是爱哭……总被人嘲笑像女生……没想到真的变成了女孩子呢。”
葵低下头,露出了复杂的神情。
没有办法,毕竟出生在那样的家里,母亲常年不见人影,父亲还是那副德性……
能活到现在,遥也已经很努力了吧……身为青梅竹马的自己应该是最清楚的。
“总、总之,你快帮我想想办法啊,这样根本去不了学校吧?”
平野抽噎着,焦急不已。
“事到如今,也只有去医院了吧?听说世界上是有一些天生的双性人,或者假性性征的哦,总之只要有体检报告,学校应该也是会理解的。至于伯父那边……我会拜托哥哥去沟通的!”
听闻此言,平野终于稍稍止住了泪水,满眼希冀地看向葵。
“就这样吧,今天我帮你请好假了,你去我家等着,等我放学再说,就这么定了!”
葵果断做出了决定,面对茫然的平野,她微微一笑,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在她额头上。
“要乖乖等我哦。”
……
少女的房间,摆放着简单而整洁的陈设,除了梳妆台上少量的护肤品和梳子等物件,别无其他符合“少女”这个印象的事物。
然而即便如此,还是让身处其中的平野局促不已。
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香味一直在干扰她的思绪,那味道她很熟悉,而且明显来自于那张柔软洁白的床铺。
好想躺上去看看。
这个想法不受控制地攀上了她的脑海。
就在这时,开门声响起,从屋子的玄关处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我回来咯——”
熟悉,却不是小葵,而是她的哥哥,裕茂。
怎么办?
平野一时慌乱起来,虽然裕茂哥平时对她还不错,但难保证看到她现在的样子会是什么反应啊……
她急忙在房间里寻找能够藏身的地方,焦急之中,她看向了墙边的衣柜。
“小葵?”
在她躲起来的同时,敲门声响起。
“唔……是还没回么?”
门外的裕茂似乎没有进来的意思。
而此时的平野,正埋藏在少女衣物之间,被奇妙的芬芳所包围,脑袋愈发晕眩。
感觉到裕茂似乎已经离去,她晃晃悠悠直起身来,准备出去。
“砰!”
“呀!”
“咔哒。”
裕茂猛地推开房门,就看见一位有些眼熟的可爱少女捂着脑袋跌倒在地,露出了半边香肩和白皙的锁骨,宽松的休闲裤微微滑落,展示出土气平角裤的一角。
沉默将两人分隔,良久,裕茂率先打破了尴尬的氛围。
他迟疑道:
“你是……遥?”
……
一周后的学校,平野走在走廊上,和裕茂擦肩而过,两人都下意识地避开了视线。
今天是平野重新回到学校的日子,她穿了身严实的绿色运动服,揪着袖口,抱紧胳膊。
之前和葵去医院体检,她本以为会发生什么“医生大呼小叫喊来一大群人围观,然后自己被记者曝光上电视”,或者“自己被黑心医生偷偷迷晕,关起来切片做实验”之类的事。
结果什么都没发生。
医生好像很平常地接受了有人突然变性的事实,甚至说出了“这也没什么稀奇的,类似的患者我也见过”这样的话。
可要是真的发生了很多次,为什么自己从来没听说过呢?
平野的思绪飘飞,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教室。
“咕嘟。”
咽了咽口水,她努力平复着紧张的心情。
同学们会怎么看待她呢?会讨厌她吗?还是……会喜欢呢?
她想到班上那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同学们,男生总是像狗腿子一样围在她们旁边,对她们言听计从。
她是男生的时候,他们总是欺负她,这下子她也是女生了,还这么可爱,是不是也会被喜欢了呢?
想到这里,平野不禁有些期待了起来,怀抱着这份心情,她推开了教室门……
“总之,今后请把平野遥同学——”
课堂上,老师推了推眼镜,尽力掩饰自己的表情。
“——当成女生来对待!”
“老师!”
一名染着头发的男生坏笑着举起了手。
“那以后体育课女生换衣服的时候……平野也要一起吗?”
“是啊。”老师语气平静地回答道。
“哈?”
“诶……?”
“怎么会……”
“有点恶心。”
“平野好变态哦。”
“有点羡慕呢。”
同学们各异的议论声传来,整个教室闹哄哄成一团。
原本略带期待的平野,脸骤然涨红了起来,紧张得捂住了胃。
好想吐。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过这节课的,只记得周围不断传来的窃窃私语和异样目光,除此之外大脑一片空白。
下课后,几个男生围到了平野身边,只是却远非她所期待的那样。
“遥~遥酱!”
之前举手的那名男生,十分亲密地叫着平野的名字,然后一把勾住她的脖子,凑到她耳边:
“喂,和我做吧。”
冷汗唰地流下,平野感觉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我也要!我也要!”
“我也预约!”
“也带我一个吧?”
男生们兴奋地喊叫着,争先恐后地举起了手。
“怎么样?做我P友吧!我不会再欺负你了,而且有人欺负你的话,我也会保护你哦!”
染发男生强行将平野整个揽进怀里,将下巴搁在她脑袋上,像是抱着一具玩偶。
平野想逃,但却浑身发软,一下也动不了,一股由汗臭、口气和发胶混合的味道将她笼罩,熏得她脑袋发昏。
男生们这边纠缠平野的同时,不远处的几名打扮时髦的女生也聚在一起冷眼旁观着。
她们盯着平野那张可爱的脸蛋,纷纷瘪起了嘴。
“你们看那个家伙,真是受欢迎啊……”
“她啊,一变成女生就装乖,太假了。”
“就是,明明先前还是个恶心的阴湿男,现在更恶心了……”
“死人妖。”
不大不小的议论声刚好传到了平野耳中,她低着头,新长出的长发将脸遮住,却遮不住滑落的泪滴。
“所以说,待会儿先去谁家呢?”
“去我家吧,我家没人。”
“那我去买套!”
几名男生还在自顾自地热烈讨论着,丝毫没有注意到哭泣的平野。
就在这时,教室门被“唰”地打开了,一名高大的男生站在了门口。
“遥。”
他挥手打了声招呼。
“裕茂?!”
平野还没来的及反应,右手就被另一只有力的手抓住。
“走,回家。”
裕茂面色沉静,无视了周围的人,拉起平野就要离开。
“前辈。”染发男突然叫住他。
染发男嘴角抽动着,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想独占吗?”
“呃啊啊啊!!!”
一击直拳。
将染发男轻而易举打飞之后,裕茂头也不回地拉着平野离去了。
身后,躺在地上的染发男捂着脸,盯着两人的背影露出了阴翳的神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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