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子宣,我带你去逛教坊司,明花小阁来了一个新的花魁,兄弟我带你去见见世面。”一个身穿华服,头戴锦冠的男子,朝正在捣鼓纸浆的宋子宣呼喊,宋子宣皱了皱好看的星眉,“赵兄,我这一时也没有银子,改日吧。”
教坊司是朝廷开的青楼,里面大都是罪臣的女眷或是外邦的俘虏,一般只接待达官贵人,也不是不接待平民百姓,只是二两银子的入场费平民也消受不起,更别提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的宋子宣了。
“放心,你的那二两银子我替你出了。”赵全福从袖中取出几两银子,交给宋子宣,宋子宣接过银子,有三两的样子。
“赵兄,稍等。”宋子宣匆匆回屋内更衣了。
少顷,宋子宣穿着一身泛黄的长袍走出,干净整洁,虽无甚珠光宝气,但也显得风度翩翩。
“待会儿行酒令你可要给我争气些啊,今晚我能不能赢得美人芳心就看你了。”赵全福笑着说。
宋子宣颔首,“子宣一定尽力。”
街上行人虽没有白日多,但依旧很热闹。两人一边打量着夜市,一边步行着,很快到了明花小阁。
门口,站着一个看门的小童,接过赵全福的二两银子,笑着招呼其入门,又接过宋子宣手中的银子,笑容更甚,刚要迎着他进去,宋子宣却停在门口,伸出手,“找我一两,那是三两银子。”
小童脸一黑,忿忿的丢去一两碎银。
宋子宣有些难为情,急匆匆进去了。
席上已经快坐满了,今天打茶围的人尤其多,似乎都对新来的花魁很感兴趣。赵全福和宋子宣只好坐在末席。
席上摆满了各种瓜果和点心,赵全福不甚在意,时刻关注着院门里进出的人,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宋子宣则吃起席上的点心,津津有味。
夜渐渐深了,勾勒出的月亮也更加明亮,风吹的满座的客人丝丝凉意,赵全福已经不知望向院门多少次了,等的有些饿了,也抓起席上的点心张口就吃,一边咀嚼着一边望向院门,颇有耐心。
就在众人在席上各自说笑,消遣等待时,小阁深处的院门被轻轻推开,一阵悠悠的牡丹花香依着微风卷入了众人的心神,众人有所察觉,纷纷停顿,看向院门。
在众人眼中,一个俏生生的丽人儿在两位小童的搀扶下,如一朵明艳动人的石榴花,依着敞开的院门,她身着一件火红色长裙,发冠上金玉交相辉映,华光衬托之下不但不显得庸俗,反而越发显得娇贵,曼妙的身姿,精致绝伦的五官,那种端庄华贵的气质,深深地牵引着人心,让人动容,只敢远观而不敢亵玩。
赵全福看得眼睛都直了,心脏怦怦地跳,忍不住冲过去与美人大战三天三夜,心中按捺不住的欣喜激动,看见其他人痴迷的样子,又感到了深深的敌意。宋子宣也被深深吸引,回过神来后,又默默低下了头,吃起了席上的点心。
在众人目光中,花魁娘子在小童的搀扶下迈着款款莲步走了过来,走进了围桌的中心,被众人的眼光聚焦着,似乎有些羞涩。
花魁轻轻在小童耳边说了什么,接着就听到小童高声说道,“我们家花魁娘子说了,今日不打茶围,琴棋书画,文韬武略,各位有任何才学都可以展示出来,只要能得我家娘子欢心,娘子定会好好伺候。”
此番话一出,在座的各位宾客瞬间斗志昂扬,诗词不是人人都会,但谁还没有一技之长了呢,顿时觉得以前的打茶围约束了自己的拳脚,如今要好好大显神威。
一个身材有些瘦削的男子率先走了上去,他双目炯炯有神,盯着花魁娘子,朗声道,“娘子,我会倒立。”
方说完,他双手往地上一撑,双腿一蹬,整个人竟真的倒立了起来,看得众人微微一愣,议论声哗然,纷纷吃惊他这小身板还挺结实。
过了几息,他渐渐有些支撑不住,双手发抖,在地上缓缓移动,越来越快,头也开始发晕,却还在坚持着不肯停下,也分不清方向,竟冲着花魁娘子冲了过去,席上顿时有人惊呼,“快停下!”
席上正有人要出手阻止,花魁娘子却迅速侧过身子,躲开了。
那人却不知绊到了什么,同样迅速地摔倒在地,晕了过去。
很快有几个仆从将其扶起,带去客房歇息了。
“蠢货,幸亏没有伤了娘子。”赵全福在席上暗骂,众人也都议论纷纷。方甫骂完,赵全福也注意到头脑一热就上台前献艺,在众人面前丢了脸面不说,丢了花魁娘子的芳心就万事皆休了。于是,赵全福侧头看向宋子宣,“子宣,你看我该怎么做才能讨娘子欢心?”
“赵兄不妨再多观察观察,看看娘子的脸色,看看能不能猜出她的喜好。”宋子宣沉吟,“若实在猜不出,子宣画技最高,或可一试。”
“好。”赵全福微微点头,深表认同。
这时又有人走出了观众席,进入了众人的目光中,那人着一身白袍,头戴玉冠,目露星芒,微微拱手“牡丹姑娘,可识得剑诀《流鸿》?”
花魁牡丹轻点螓首,“兄长曾为我演示过,《流鸿》七重,尤重形意,只有到了第六重才能融合形意,家兄不才,未达此境。”
那人傲然一笑,“牡丹姑娘,我虽也未达此境,但也算学有所成,今日我也为你演示演示。”
方甫说完,他走到院内一棵杨树旁,拔剑,闭目酝酿,半息,怒劈杨树下腰,借力一蹬,在空中旋身半圈,竟又上升了些许,手臂一扬,剑指苍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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