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不要！”
我跪在地上双目通红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十指几乎陷入地面，鲜血淋漓。
“我宁可去死，我宁可去死啊……师父……”
望山君嗤笑一声，踩在了我的手上，用力碾压我的手。
“丛望诀，”
“阿芸。”
师父摇了摇头，沾满血污的脸上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
“师父以后不能陪着你了”
“盛芸，你可认罪？”
上方传来威严的质问声。
我早已贵为妖族尊主，这些年来还没有人敢这么对我说话，下意识皱起眉，“放肆”二字险些就脱口而出。
然而我稍微一动，就感受到衣服摩擦过背上伤口传来的剧痛，让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我抬起眼，如遭雷击般地呆愣在原地。
仙门长老望山君仍然冷冷地盯着我，等待着我的回答。
尽管事情已经过去了多年，然而我还是一瞬间感觉到往事如冰冷的潮水般淹没过顶。
——我被诬陷自甘堕妖，叛出师门的这一天。
这也是我这辈子痛苦的开始。
“盛芸，还不回话？！”
现下这副场景，难不成是我回到了过去……？
不，时空回溯此等无稽之事，这一定是有人刻意制造的梦境，只为将我困在其中。
待我从此地脱身，必定将此人剥皮抽骨，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无暇思考这些，勉力直起脊背，对着上首的望山君扯出了笑容：「我倒是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
望山君狠狠地拍了一下案板：「放肆！看来清静君是真的将你宠坏了！」
身后传来一股力量，将我挺直的脊背压弯，逼迫我拜伏在审判台下。
我自是不从，忍住笑，抬起眼直视他：「如何？望山君这般慌张，是怕我将你的所作所为公诸天下吗？」
望山君这副色厉内茬的模样，还真是让人看几次都感到心神愉悦啊。
「一派胡言！你残害百姓，自甘堕妖，已经证据确凿，还想污蔑长老？」
没等望山君开口，站在他背后的修士已经恶狠狠地将留影珠摔到了我面前。
或许是故意的，也可能是没控制好力道，留影珠砸在了我的右手上，剧痛转瞬之间就卷席了我的感官，我咬紧唇，以免任何示弱的声音从自己的唇边溢出。
而这幻境竟将我的修为局限在了金丹之期，而我体内原本的妖力也空空如也，仿佛我真的只是当初那个弱小的仙门弟子！
如今这世上居然还有能限制住我修为的幻境，着实稀奇。
我一时挣脱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留影珠「啪」地从我的手背滚落到地上，投出存储在其中的画面。
「求求你，放了我！」
“求求你！”
画面中传来撕心裂肺的求救声：「我家里还有妻小等着我回去……」
求饶的人连这句话都没说完，头颅就被一剑斩落。
芸生剑的剑铭在画面中一闪而过，持剑者的面容也随之展露在画面之中——正是我的模样。
2
望山君冷冷地俯视我，再次开口：「盛芸，这些场景，你可熟悉？」
熟悉，当然熟悉。
此等针对我、针对我师父清静君的缚天大网，我又怎么敢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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