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书房,果果立刻就被面对面顶天立地的两个巨大书架惊住了,看着玻璃橱窗中密密麻麻得摆满了各式书籍,不禁拉了拉胡理的手。
“哥哥,哥哥,你看,这书架比咱们家那个大那么多,你看它怎么没有桌子呀?”
胡理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因为现房是租的,几乎都没有添置什么东西。
除了原房东自已经事先购置好的家私,之前那张带书桌的书架依然摆放在了果果的房间内,方便她看书写作业。
胡理先带着她与房内的人礼貌得打了招呼后,雷鸣引领着她来到书架附近。
“小朋友,你喜欢看什么?哥哥拿给你。”
说着雷鸣从其中一个书架中抽出一本大开页的以图片为主的历史图鉴。
果然书里清晰无比,花花绿绿的不同时代的古玩图片立刻就把果果吸引住,捧着图鉴坐到胡理身边,安安静静的。
沙发对面的舒榕笑着再次抬手与胡理打了招呼,看来外面那台车应该就是他的,舒榕穿着没有打领带衬衣的休闲西装,整个人的状态松弛洒脱。
王若望拿着烟斗从自己宽大的大班台后慢慢走了过来,面带微笑与胡理轻轻握了握手,坐在了正对书房门口的单人沙发上。
雷鸣把烟草,烟灰缸等家伙事儿拿过来,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而后看了看果果就悄无声息的走到墙边按了一下开关。
一丝不引人注意细若蚊吟的抽气机启动声音响了起来。
“这次去香港帮人看了一些东西,我自己也顺便跑了几个地方收了一些东西回来。
香港看着不起眼儿的店铺里就藏着不少好东西,有些甚至是刚刚挖出来的,这些不孝子孙!
为了钱什么东西都敢挖,都敢往外倒腾。我们老祖宗的好东西就这样一件一件被带到香港流失海外了。”
如此的开场白无非是向胡理摆明王若望的两种态度,一个自己的为人及博物馆存在的理由,再就是胡理既然来了就不再是外人,这种仅限于私密的话语隐隐就透着拉拢的意味。
胡理抿了抿嘴唇,再如何这些东西流失都不如他自己的感受深,之前评点曾经属于自己的东西被标价在众人之间流转。
起初的痛心疾首,随着身份逐渐认同也慢慢转变成了看客,这种国大于家的思想也还在孕育之中。
“再好的东西如果被标识价格,那么只能看缘分了,未必所有看好的东西都可以开出一个适合自己的价格出来。
看一眼就代表曾经拥有,也不失是一种乐趣,是吧,王老?”
王若望闻言深深看了他一眼缓缓向面带微笑中的胡理点了点头。
“你能有这份心境最好了,沉稳明事理。之前博物馆负责收购的人就过于焦躁,书生气太重。
凭喜好和情怀收了一些本无多大价值的东西,甚至被人做局故意超高价格也义无反顾一头扎进去。
这也是目前收藏界的通病,当年圆明园铜首不就是这样,被那些外国人勾结我们国内的一些人造势,由最初的几百万最后炒到了六七千万。
我们被抢走的东西再花高价买回来,这叫人情何以堪!
同样也因为如此造成博物馆运作资金有些捉襟见肘,所以我才又把舒榕也叫了过来。”
舒榕笑了笑从口袋中摸出一盒三五香烟向胡理亮了一下,他笑着伸手接过一支。
够纯,够浓,胡理吸入后只是在口腔之中环绕一圈即刻吐了出来,没敢入肺。
“王老,博物馆理事会通过的财务预算还是太少不能达到量化的标准,现在国内的投资市场从长远来看是向好的,可是这些理事们… …”
烟雾中的舒榕嘴角弯出一个弧度,摇了摇头。
“谨慎过头也好目光短浅也罢,都不具备最基本的投资理念意识,财务部只盯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没有大局观,预算缩手缩脚。
只想着如何节流,做出的报表只要省钱了,理事们就高兴就开心,与其说是为博物馆着想,不如说是为了自己的这份工作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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