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这个迟钝的大直男还小声嘟囔,“看看这保姆请的多值啊,一个人当两个用,吃个饭还不忘帮忙看孩子。”
“妹儿啊,回头你可得给袁大姐涨点工资。”
农雪剑嘴里的饭还没咽呢,也不妨碍他继续叨叨。
“你啊,赶紧吃,我的事儿心里有数,不需要你瞎操心。”
往农雪剑碗里夹了两块鸡腿肉,农雪芝则低头扒拉碗里的白米饭,偶尔也就吃两筷蘑菇片,一副食欲不佳的模样。
“你还在为沈霆川的事担忧?”
原本农雪剑是刻意不在农雪芝的面前提的,就怕她胡思乱想。
可看到农雪芝现在这副食欲不振的样子,而且她还没出月子呢。
“二哥,你说……”
农雪芝咬着唇,巴巴的看了他一眼,话都到嘴边了。
可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将疑问给咽了回去。
“芝芝啊。”
农雪剑蓦地放下了碗筷,眼眸中的笑意褪去,剩下的只有严肃,“你应该对沈霆川有信心,五年前组织既然已经还了他清白,那就说明他是英雄。”
而不是叛徒。
“哥,那……能不能让我去见他一面。”
虽然这个要求有些难,可见不到人,农雪芝这颗心就没办法安定下来。
农雪剑叹了口气,不忍让她失望,“我明天再试试吧。”
既然沈霆川是去接受调查,那么调查了这么久,应该很快就能出结果。
现在的问题在于白毅山身上。
纪委审讯室。
经过一天一夜的调查审问,沈霆川的所有陈述都一一被记录在案。
包括郑旗在内的纪委小组审查人员纷纷看过了记录,再看向沈霆川的目光瞬间变得无比冷锐。
“你能确保这次调查所陈述的所有内容都属实吗?”
郑旗捏着那份报告,目光冰冷的盯着对方的眼睛,再次质问,“你可知道,一经查实,这对白军长的影响多大,这份责任你负担得起吗?”
沈霆川冷眼扫了过去,沉声道,“我说过的话,自然能够负责。”
知道他们并不相信自己所说的话,沈霆川直言道,“你们可以把白军长的警卫员传过来问话。”
“当然,也可以让白军长与我对峙。”
沈霆川看向郑旗等人,深邃的眸色里都是冷静到可怕的戾气,“当年损失了多少名战士相信不用我多说你们也清楚,五年的时间已经够久了,真相一日不明,他们就一日不得安息,我沈霆川所言所为无愧于心,就是不知道白军长能不能对得起身上的那叫军装,还记不记得军人应该具备的使命和素养。”
……
另一间审讯室中的白毅山,正面对面与亲儿子安泽俩俩对峙。
“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栽,还是栽在自己的亲生儿子手上。”
被纪委扣押将近快半个月了,原本神采奕奕的白大军长此刻不仅憔悴而狼狈。
就连两鬓也生出了不少的白发。
接连遭受到妻子跟儿子的双重背叛,任是再强大的男人也不免心灰意冷。
可白毅山不理解,他用力的拍打着桌面,怒声质问道,“为什么!你可是我的儿子,就算当年你母亲的死,你恨我,怨我,可我也为之付出了父子离心的代价!”
他都知道错了,也愿意去弥补。
哪怕安泽要置周静语于死地,白毅山也没有阻拦过他。
偏偏安泽报复心太重,要的不仅仅是周静语死,他也想要自己的命。
这让白毅山如何不痛心!
安泽冰冷而平静的目光看过去,“父亲,要不是因为周浩死了,你会想起自己还有我这么个儿子吗?”
白毅山语塞。
“你不会,在我没有回来之前,周浩才是你精心培养的接班人,这件事众所周知,这一点你想否认也是徒劳,那么你摸摸良心问自己,我这个亲儿子对你来说到底有几分真感情。”
安泽盯着那张与自己有七分相似的面孔冷笑了起来,“其实我也要感谢你,要不是因为你如此的自私凉薄,也不会生出我这么个忤逆不孝的东西。”
“你也别跟我说什么后悔和补偿,人死不能复生,早在你跟周静语苟且害死我母亲的那一刻开始,我们之间就不再是父子了,你是有权利追求自己的爱情和幸福,可你千不该万不该踩着我母亲的尸骨捧周静语那个女人上位。”
“说一句不好听的,周浩为什么会死,也是你们的报应。”
安泽直言不讳的宣泄着自己的恨意。
特别是看到白毅山震惊,绝望甚至崩溃的样子,安泽只觉得无比的痛快。
白毅山呵斥道,“够了!不是这样的!”
安泽拍着桌面,怒目冷斥道,“不是这样又是怎么样!”
事到如今了,白毅山还想编出什么故事来哄骗他。
他已经不是三岁了。
三岁的他,也绝对不会对白毅山听之任之。
白毅山真的要气炸了,“你要我说多少次,一开始我跟周静语就是个意外,我根本不知道她怀了我的孩子!”
说起当年的那件事,白毅山抱着头,陷入了莫大的痛苦之中。
“不管你信不信,当初我是真的不想伤害你母亲,她是个好女人,得知你母亲再次有孕我就跟周静语断干净了。”
是周静语隐瞒他怀孕的事情,并且玩消失偷偷在娘家生下孩子。
安蕙故去两三年后,周静语再次出现在白毅山的生活中,他们才旧情复燃。
也就他们重新在一起并且领了结婚证后,白毅山才发现周静语为他生了个儿子。
那个孩子就是周浩。
安泽抱着手臂冷笑,“说再多能磨掉你婚内出轨周静语?还是明知道我母亲的死跟周静语有关还装傻充愣?又或者……得知了周浩是你们的奸生子却依旧将错就错下去,为了你那可笑又自私的名声和荣誉。”
堂堂一名军人,他配吗?
白毅山脸色一变,“安泽,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是没有想过向组织坦白真相。”
可这件事情一旦曝光,不仅仅是周浩前途尽毁,周静语也活不下去。
虽说周静语有错,但归根结底是白毅山自己没有守住。
既然已经跟周静语结了婚,白毅山就不能没有作为丈夫的担当,他如何能看着自己的枕边人去死。
他,做不到。
安泽觉得眼前这个绝情的男人多情的有些可笑。
见白毅山依旧搞不清楚现实,安泽神情嘲讽,不由得继续刺激他,“你是为了她家破人亡,父子离心,前途尽毁,可没想到正是你用性命保护的女人,竟然会举报你作风不正,通敌叛国吧?”
他可刻意将“作风不正,通敌叛国”八个字咬得极重。
报应,这都是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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