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三儿,这他妈才几天不见,你怎么就变成红毛了?日漫后遗症?”朋友翻着烧烤,手里不停地抖辣椒面。
梁絮白从石头上一跃而下,浅绿色印花沙滩裤在夜里格外晃眼。
“和我爷爷拌了两句嘴。”他从食物储存箱里翻出几串河虾放在烧烤架上,“老爷子嫌我不学无术,整天东逛西逛的,像个街溜子。”
另一人噗嗤一笑:“所以你索性把头发染红,变成了真正的街溜子?”
梁絮白脚腕发力,踢出的沙子悉数溅在那人腿上。
“哈哈哈哈哈,街溜子急了!”
“你好歹也是个公司老板,能不能注意点形象?整天穿着大背心大裤衩,打耳钉染红毛,你不是流氓谁是流氓?”
梁絮白错愕,拍了拍说话之人的肩:“可以啊老秦,和老爷子说的话简直一模一样。”
朋友问:“那你爷爷知不知道你捧小明星的事?”
梁絮白纠正他的用词:“捧什么捧,我那叫投资!”
“哟哟哟哟哟哟”
“那叫投资”
“之前还死不承认给郁楚砸了三千万,这会儿就不打自招了?”
梁絮白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中了他们的套,一不做二不休,大方承认了:“对啊,是我砸的,老子高兴!”
有人问他:“喜欢?”
“……喜欢个锤子,”梁絮白转身坐在沙滩上,露营灯从身后投来,将他的情绪悉数掩藏,“我才不喜欢他呢。”
“你最好不喜欢。”
“那你爷爷知不知道这事儿?”
“知道。”梁絮白长腿一伸,四仰八叉地躺在沙滩上,“就是知道了才骂我的。”
朋友乐了:“不喜欢人家,还傻逼似的往人家身上砸钱,换我是你爷爷,我也骂你。”
江风湿润清凉,将梁絮白的谩骂声吹散:“少占我便宜了,你给我当孙子还差不多。”
众人拿他逗趣的间隙,烧烤已经完全熟透。
几位少爷将桌子架稳妥,又从后备箱搬来几件冰镇啤酒一一开瓶。
「猴哥猴哥你真了不得五行大山,压不住你」
梁絮白还在当搬运工,裤兜里的手机乍然响铃,引来朋友们一阵抱怨——
“梁三儿,你震.动.棒响了。”
“我操,真受不了你这二货,能不能换个铃声?!”
梁絮白没理会他们,掏出手机瞧了瞧,发现是伍祁的来电。
“咋了?”他问。
伍祁:“三爷,郁先生刚刚拍戏时晕倒了。”
梁絮白一顿:“晕倒了?咋回事?送医院没?”
“已经送去医院了,”伍祁说,“您喝酒了吗?要不要我现在过来接您?”
“我没喝。”梁絮白疾步奔向自己的车,“在哪家医院?”
“莱恩。”
梁絮白挂断电话,火急火燎地打开了车门。
朋友在江边叫他:“喂——你去哪儿?”
梁絮白迅速系好安全带,点火、倒车:“医院。”
“你去医院干嘛?还喝不喝?”
“不喝了!”
*
郁楚是疼醒的。
他睁开眼时,便见护士正弯腰往他肘部正中静脉扎针,真空采血管换了一支又一支,直至任务完成,护士才拔出针头,交代他用棉签按压一分钟以上,两个小时之后去前厅的终端机扫取检查报告。
奚晓晓替他压住棉签,声音哽咽:“哥你吓死我了。”
郁楚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道:“我没事。”
沐蓉坐在床尾,似责备,又似担忧:“你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了?为什么不好好吃饭?”
奚晓晓早已将病床两侧的帘子合拢,能有效隔绝外界的视线。
但声音却难以控制,所以沐蓉说话时格外小心谨慎,尽量避免嗓音外漏。
郁楚垂眸,眼睫轻轻颤动:“最近没什么胃口。”
沐蓉还想说话,忽闻帘外响起一阵动静,不等她做出反应,梁絮白就已径自入内。
——伍祁给他准备了一套休闲的服装,比白背心花短裤要体面得多。
郁楚没料到他会出现,眼底闪过一抹讶色。
沐蓉起身与他打招呼:“梁总,这么晚了,您怎么过来了?”
梁絮白盯着郁楚,憋了许久才憋出两个字:“路过。”
在场无一人相信他所谓的“路过”说辞,却都识趣地没有追问到底。
半晌,梁絮白问道,“我刚刚听说郁楚晕倒了,医生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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