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药婆婆终于同意乐无言出村了。
幸福来的很突然,来的很晚,但至少来了。
他在河图村生活十五年,整日困在村里,从来没有出去过。
倒不是不想出去,而是根本出去不得。
药婆婆曾经对他说过:“村口大路看似一马平川,等你真正过去了,就会发现所有景象都是幻象,人在其中分不清真假,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不管哪条路最终都会回到村口。”
乐无言年少轻狂,岂会轻易被药婆婆的话唬住。
他不信邪,他得亲自去试一试才会知道。
于是,某一天,他拿着长剑,踏上了出村的路。
村口很近,又好像很远。
乐无言感觉自已走了很长时间的路,可是前面看着依然模糊不清,脚下一条小路蜿蜒向前,不知道终点到底通向哪里。
而身后,村子里的门楼仍然矗立在那个地方,不管乐无言走了多久,多远,给他的感觉总是在相同的位置,相同的距离。
年轻人,总是有一种执拗的冲劲,不撞南墙不死心。
他看见太阳升起又落下,月亮悬在空中发出淡淡的光亮,然后隐入天边,迎着太阳再次升起。
不知道走了多久,乐无言估摸着有两天的时间,可现在竟然还似在原地踏步般,脚下的小路,身后村子的门楼,就跟刚刚出村时看到的一模一样。
他又累又饿,终于坚持不住一头栽倒下去。
朦朦胧胧中耳边听见村长和药婆婆的对话。
村长:“这小子怕是不行了。”
婆婆:“他命硬,死不了。”
村长:“就这样不管他?”
婆婆:“这么让人不省心,再困他两日。”
后来,是村长将他捞了回来。
可是在乐无言心中,一直不甘心。
他的认知理解是,路,不可能没有尽头。
在休整了一个月后,乐无言再次踏上了出村的路。
不过,相比上一次,这次可是准备的极其充分。
他提前跟铁匠媳妇打好招呼,做了能维持十日的干粮,都是面盆那么大的锅巴贴,用包袱装好背在身上。
然后,他把家里的三个羊皮水袋装满水,挂在自已腰间,想了想后,为保险起见,又去陈铁匠家里,把他们家的两个水袋也借了过来。
等到所有装备妥当,趾高气扬的出村了。
村长和药婆婆站在村口,看着乐无言的背影。
村长:“这小子怕不是脑子有问题。”
药婆婆:“糊涂点好,太精明了就没了自由。”
至于这一趟出村的结果,自然是食物吃完了,水喝光了,乐无言再一次昏倒过去,到最后又是村长过来捞人。
乐无言曾经问过药婆婆村口门前的玄机。
婆婆说:“那是古人留下来的阵法,看似平平无奇,内含无尽奥秘,没有村长的指引私自想出去是根本不可能出得去的。”
乐无言又去找村长。
那个老头子白了一眼,“想出去,没门,还没到时间。”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让你出去的时候,自然会让你出去。”
然后,村长低下头弹着只有两根弦的琴,下了逐客令。
那个时候,乐无言十三岁。
两次出村无功而返,尝过苦头之后,后面五年里,他再也没有动过出村的念头。
只是安吉贸然进到村里来,让他大为好奇,跑去向村长询问,结果那个古怪的老头只是丢给他四个字:误打误撞。
乐无言无法去衡量这四个字中包含的机率,想过之后默默离开。
现在,乐无言第一时间告诉安吉自已将要离开村子的消息,没想到对方听后狂奔而去,似乎并不愿意接受这样的消息。
乐无言眨巴着眼睛半天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估且认为是他舍不得离开,也没有去深究。
此时见安吉跑开,暗自叹了口气后,便回屋收拾东西。
他一个独身的人,需要收拾的东西极少,除了三两件换洗的衣服好像也没什么值得带上的东西。
乐无言想起婆婆刚刚给的药丸,也一起放在衣物当中,用一个蓝色的包袱将这些东西包裹在一起。
整理完后,乐无言坐在方桌前的木椅上,环顾四周,看看还有哪些遗漏的物品。
原本挂在墙上的断剑还在陈铁匠那里,他想着走之前将它取回,顺便跟陈铁匠夫妇告别。
在河图村居住的日子里,多亏他们夫妇照顾,这一出走也不知何年何月再能回来。
正想着事情,一阵疾风忽的从屋外劲射袭来,直指乐无言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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