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片幽暗,看不清前面的路通往何处,脚下每走一步,便有一圈圈涟漪向四周荡漾开去,竖耳细听,隐隐有海浪翻滚之声音。
乐无言弯下腰用手触摸地面,手掌所触之处水冰冷彻骨,让他忍不住直打冷颤。可令他奇怪的是,鞋面鞋底竟无任何打湿的痕迹,仿佛这水并不存在一般,而他整个人却是站于水面上,如踏平地。
“这是哪里?”乐无言心中甚是疑惑。
“有人吗?”乐无言开口大声喊道。
声音传至很远,又似有回音再传回。
半晌无人应答。
乐无言四处走动,每个方向都是空旷幽暗,难以辨别,不知哪处可去。
既无人应答,也不知路往何处,乐无言只好依着自已的感知,慢慢往前走,随时注意周围变化。
只是走路,也不知走了多久,目光所及似有物体轮廓渐显,乐无言加快脚步,又是一番赶路,时间过去很久,而那轮廓依然如初见般模糊不清,不知道距离自已到底有多远。
乐无言心生气馁,逐渐放慢脚步,慢慢的行走在一片幽暗虚无当中。
身体越来越冷,乐无言双臂抱胸抵抗着吹来的冷气,双手不停在双臂上摩擦,以增加温度。
“这是什么鬼地方?”
乐无言对长时间超出自已认知的地方越来越烦燥,他不想呆在这里,可是又不知道该如何离开。
“你回来了?”虚空中忽有厚重声音传来。
察觉到有人,乐无言立即来了精神,四处查看声音来源。
果然,在有声音传出后,那些幽暗虚无的地方渐渐变的清晰起来。
乐无言凝目注视,先前那模糊的轮廓渐显,最后汇聚成一人的躯体。
一个悬挂着的男人的躯体。
“声音是从这身体里发出来的?”乐无言带着疑问,上前两步抬头细看。
这一看只吓的乐无言连退几步,方才稳住身形,脸上尽是惊骇之色。
这分明是一具死人的躯体。
死人怎么会说话?
周围没有别人,乐无言咽了咽口水,壮起胆子重新审视这具躯体。
但见这具躯体身穿亮金色铠甲,铠甲通身流光溢彩,夺人眼目,只看这品相便是极不寻常之物。顺着铠甲往上看,头部低垂,颈部有极其明显的利器切割伤口。
乐无言边看边想:不知道此人是被他人割破喉咙还是自刎而死。有部分伤口被遮挡住,他不太确定是不是自刎。
躯体双肩微突向外张开,顺着肩膀位置往后看,才发现此人双手被绳索所缚,连同整个腰间绑定在一起,再将整个躯体悬挂起来。
从穿着来看,这人生前应是权势极大之人,只是不知道为何死后受此折磨。
可是这分明是一个死去的躯体,为何会发出声音?
乐无言听的清清楚楚,那是一句“你回来了?”周围再无旁人,所说所指应是自已。
乐无言再次看向那个低垂的头,整个面部被垂落的头发挡住,只能从头发缝隙中看个大概。
一张普通的脸,脸上带有不甘、哀怨和绝望。
死人脸上呈现的表情才是他临死之时最真实的心理写照,乐无言默默叹道:世间再多苦闷,只要人活着,总比死了好。
眼睛是闭上的,嘴巴是闭着的,脖颈是割裂的,人是死的,声音到底从哪而来?
不知为何,乐无言在看到这具躯体时却是莫名的心慌不已,有一种感觉,既熟悉又陌生。
“是谁,是谁在说话?”乐无言有些慌乱。
隐约中看到闭着的眼睛似乎有轻微眨动一下,乐无言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在此装神弄鬼?”
“我是你,你是我。”
声音再度传出,只是答非所问。
现在,乐无言已经确定声音是从悬挂着的躯体上传出无疑,在他的认知当中死人是不可能发出声音,更不会说话,定是有人在故弄玄虚。
越是这样,越让人恼怒。
以乐无言的性格,势必要将那个藏在躯体中的人揪拿出来。
于是,目测躯体悬挂高度,心想自已腾空跃起,双脚必然能踢到。当下冷笑一声,运足气力,脚尖在地面用力一点,欲要一飞冲天。
谁知此时意外出现,刚刚在上面如履平地的水面霎时柔软无比,乐无言一脚踏空,整个身子倾斜下去,更为可怕的是,脚下似乎有股奇怪的吸力将自已拉扯进去。
乐无言低头一看,心想坏了,底下不知深浅,似有万丈深渊,若是被吸入进去将再难出来。心里慌乱,双手本能扒住水面,刚抓住一把,水很快从指间流走,根本不能着力。
吸力慢慢变大,逐渐形成一股漩涡。
乐无言的身体随着漩涡一圈圈转动,双手无处使力,根本没有办法爬上去。漩涡的旋转速度越来越快,乐无言意识逐渐模糊,眼睛时睁时闭,似要昏厥过去。
就算他有绝世武功,在此等巨大的漩涡面前也是毫无施展之力,任由身子不停转动,眼光流转之际,见那具躯体仍是高悬于头顶,只是离自已越来越远,越来越小,渐渐消失。
“你还会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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