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最后一节课上化学。这节课他很兴奋。体育特招生是不用上晚自习的,一下最后一节课就到田径场上练他的专项。
预备铃一落,程然刚准备走进教室。然而,一个陌生男人站在讲台上。“……笔记本拿出来!快点!咳咳,忘了介绍了。我是你们新的化学老师,姓杨,叫杨超。”程然站在门口呆呆地看着他:一身高锰酸钾颜色的紫金大衣,亮闪闪的美甲,左手中指上还有一枚戒指。程然怀疑这男的上辈子是女的。管他呢,在这个开放的年代,男女不必区分太细。
“啊……为啥……”场下一片哀鸿。
“不解释!有本事直接问教务处!开始上课!”
杨超似乎没注意门口还站着个学生。等他转过身来要调出视频时,他看到了程然。
“迟到了?进来!第一回算了啊!”
程然怏怏不乐地回到座位。
“叮——钠与水的反应。”
“为什么不去实验室!”程然插了一句,就像他上之前的化学课一样。
杨超斜了他一眼:“上头有规定,学生在实验室里面乱搞有危险!不准去!”
“又不是去捏核弹!”
“你闭嘴!”
第二天一早,程然闷闷不乐地进地铁站。
“你包里有一把刀,”机器背后打了一声哈欠,“打开给我们看一看。”
“怎么可能!你们看错了吧!哪有!”
“配合一下!我们上班就是查这个的!”
工作人员把程然的书包翻个底朝天,最终在夹层里面找到了一个开啤酒瓶的起子。和扫描图像相比较,确认这就是“刀”。
“又不是管制刀具!”程然大嚷大叫,把负责安检的小妹妹逼到了墙角。
地铁站的主管闻声赶来,扯开二人。他澄清这只是临时工造成的误会,然后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把他打发走了。
程然挤在人群中间,无聊地仰着头。他看到了顶部纵横交错的管道。高情商的说法是,工业化装修风格,沉稳简练;低情商的说法是,建筑单位连天花板都不愿意铺,极致压缩成本。
沉思中,几趟地铁开过去了。等他猛然惊醒时,还有半个小时就迟到了。还好他在学校大门关上的前一分钟溜了进去。
短暂的自由活动时间结束后,第一节课是化学,不幸的是程然又一次比杨超晚一步进教室。“以前我们一下课都跑去办公室,和老师闲聊一会,听到铃响就慢悠悠地接他进教室,”他站在外面自言自语道,“这个杨超怎么跟瞬移一般,预备铃没落就闪现在教室了。”
杨超斜了他一眼:“How old are you?”
程然回到座位上,竟撑着头睡着了。突然他耳边听到了一阵风刮过的声音。
“最后一排那个死皮赖脸的,起来回答问题!”
他本想像流川枫一样把打扰他睡觉的杨某好好地治一治,但这时候也不得不克制自己的脾气了。
“药匙的作用是什么!”
“钥匙……开实验室的门。”
杨超让他到后面站着听课。
今天中午,班上所有的学生家长都被班级群里的一则消息震撼到了:杨超把程然罚站的大头照拍到群里,此前几乎没一个老师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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