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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青回到招摇山后,便被关进了房间里,不得踏出一步。她担忧天虞会因自己而受到连累,心中愁闷无比,正独自坐在房中发呆。

此时,房门忽然被人推开,玄林大步而入,只见他面色冷峻,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决然之意。

玄青诧异道:“师兄,你不是在为师父守关吗?”

玄林并未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右手猛地伸出,掌心之中顿时闪耀出一道夺目的白光。这道白光如同闪电一般,径直地冲向玄青的面门。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玄青完全来不及反应。眼看着白光即将击中自己,她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疑惑。就在白光即将触及玄青的一刹那,它突然凝聚成了一点璀璨的星光,并迅速没入了玄青的眉心之中。

玄青僵立当场,怔然地望着玄林,只见他紧闭双目,手指掐动法诀,片刻之后,玄林倏地睁开双眼,那道白光又从玄青眉心疾速窜出,飞回了他的手中。

玄林双指捏住白光,面色愈发阴沉,他猛地一挥衣袖,将那道白光隐匿于无形之中。随后,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玄青,缓缓开口道:“玄青,你下山去吧!从此以后,再也不要回来了。”

玄青摸了摸自己的眉心,茫然不解地看向玄林:“师兄,我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要赶我走?”

玄林沉声道:“玄璃当初带你上山,我只道她思念玄颜,欲以你替代。然而近日我察觉她竟妄图盗取师父的法宝灭神钉,方才我已探明,玄颜的元神附于你灵根之上,玄璃以你灵根滋养玄颜元神,她是想以你的死换玄颜的生。我不能任由她行此逆天之举。”

玄青闻言,如轰雷击顶,整个人僵在原地,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竟是这样吗?原来我只是一具容器?玄颜的元神在我体内,玉瑶才会认我?王安之才会那般坚信我就是玄颜!

“不可能……这不可能……”玄青喃喃自语着,声音充满了绝望与不甘。她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这些年的点点滴滴在她脑海中不断浮现,那些美好的回忆如今都变成了锋利的剑,刺痛着她的心。一股强烈的冲动涌上心头,玄青决定去找师姐问个明白。她飞身跃上了浮仙宫,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要亲耳听到师姐的解释,我要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不信,不信这七年皆是虚妄,不信那个她敬爱的师姐竟如此狠毒。她要当面问师姐,让她告诉自己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如玄林所言,她玄青不过是一个容器罢了,在玄璃眼中卑微得如同蝼蚁一般!她不甘心,凭什么要我死!,她毫不犹豫地从浮仙宫纵身跳下,径直朝着山下狂奔而去。她的心口似缺了一块,疼得她浑身战栗。嗓中不断涌出腥甜血气,她跌跌撞撞地在林间奔跑,只想着尽快逃离这个地方,她不想死。

玄璃白色身影闪现,拦住了她的去路 :“为灵犀仙子献身,乃是你的荣光。”

玄林从天而降:“玄璃,莫要执迷不悟!”

玄璃眉心微蹙:“师兄,你为何要挡我,你不想玄颜复生吗?”

玄林沉声道:“玄璃,该放下执念了,玄颜怎会要她人身躯。”

玄璃眸中尽显痴狂:“只要你不言,我亦不语,何人能知?这七年来,我与她日夜相伴,对她施以催颜之术。如今,她容貌已与玄颜一般无二,连那眉间的浅印,我亦为她刻画上去了。待玄颜苏醒之后,只会将这一切视作一场梦境罢了!”

“你休想,凭什么我要死!玄璃,我已自毁仙灵,纵是死,我也绝不会让你得逞的!”玄青口中含着血水,说出的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血腥之气从她的喉咙中挤出。她从未想过,她敬爱的师姐竟要杀她,这七年来,自己是多么愚蠢,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竟还感恩戴德!

“我可为你重塑仙灵!”玄璃唇边含着笑意,眼中的寒意却如冰似箭。

玄林闭目轻叹:“你这是逆天而为。”

玄璃面无表情地说:“我偏要逆天!”

玄青擦去唇角的血迹,冷冷地看着玄璃,眼眸中涌动着无尽的恨意:“是吗?那我若毁了这身躯,也偏不让你如愿呢?”

玄林手中长剑寒光凛冽:“玄青,快走!”

玄璃目光阴鸷:“师兄,你定要如此吗?”

玄青大步朝山下走去,不再回头,任身后剑鸣声四起。然而,尽管天地如此辽阔,她却茫然无措,不知该去往何处。这无尽长夜,这广阔天地,竟无以为家。她拖着疲惫至极、虚弱不堪的身躯,一路向南,仿佛唯有离了中州,方能躲过玄璃。她不敢踏上官道,更不敢轻易露出自己的面容,她知道天虞必会派飞鸟来寻找她的踪迹。日间,她藏身于山林之间,以野果充饥;待到夜幕降临,她才敢继续朝南行进。

不离镇,此地位于中州和藜州的交界之处,龙蛇混杂,人们来自天南海北。在这里,无人会在意你来自何处,也无人会询问你将往何方。

玄青选择此地作为暂时的栖身之所,她心里明白,玄璃绝不会轻易放过她,唯有藏匿起来才是唯一的出路。离了招摇山,她已非昔日天之骄女,如今的她,不过是一个落魄的散修罢了。她需每日为饱腹发愁,需要寻找安身之所。曾经,玄璃让她感觉自己恍若天选之人,如今却将她打入尘埃。她依旧是那个来自乡野的小女孩,在这广袤天地间显得如此渺小,仿若一粒尘埃。她在不离镇上租下一间小铺,白天为人写写画画,赚取些许微薄银两。夜晚则前往山野林间,在月光下修炼气功,若闻何处有精灵鬼怪或妖魔出没,便即刻赶去斩杀,以获取妖灵。她渴望凭自身修炼出仙灵之体,即便无玄璃相助,她亦坚信自己能够做到。甚至,她想要超越玄璃,从此不再惧怕她。虽难如登天,可那又如何,不试整知!

今日南河镇庙会,玄青欲前去摆摊碰碰运气,看能否多赚些银两。她走在林间小道上,将帽檐拉得极低。太阳晒得她有些闷热难耐,昨日猎杀狸妖所得妖灵,令她此刻灵力充盈,通体舒畅。

在高高树梢之上,一只羽翼洁白如雪的小鸟欢快张望,不时发出悦耳啼鸣。此时,一道银光倏忽闪现,向小鸟疾驰而去!原是玄青左手迅速射出一根细长锋利的银针,此针仿若长眼,精准无误地击中那只小鸟。随着“噗嗤”一声轻响,小鸟从半空中直直坠落到地上,它扑腾了几下翅膀,便不再动弹,已然失去了生命迹象。

玄青走上前去,伸手捡起鸟儿,拿在手上轻轻掂了掂发现这只小鸟长得颇为肥美,可以用来炖一锅鲜美的汤。她满意地点点头,将小鸟扔进了身后背着的那个竹编箱笼里。

来到南河镇长街,玄青寻了一块阴凉处。她熟练地卸下背上的竹编箱笼,放在地上,展开一面白色的幡旗,然后安静地坐在街边静待客来。此时的街道上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玄青微微低下头,压了压自己头上的帽子,同时侧耳倾听周围人来人往的声音。各种各样的话语声传入她的耳朵:哪里出现了妖怪?哪家的鸡不见了踪影?又是谁家的儿子看上了谁家的姑娘……对于这些无关紧要的闲言碎语,玄青并未过多关注,而是专注地聆听其中有用的信息,并默默地将它们记在心里备用。

玄青自幼喜爱绘画,在招摇山上修行时,每日亦会抽出时间来作画,画工颇为精湛。今日,她画了几幅人像,客人皆甚为满意,出手也很大方,所以入账颇丰。此时,已近黄昏,她一边数着手里的银子,一边心里盘算着再攒一些便可去炼铁城买一把更好的长剑了。见天色已晚,她将旗帜、纸张、笔墨等物什收进箱子,准备返回不离镇。

就在此时,街尾巷内突然传来妇女和孩童凄切的哭声,那声音悲恸欲绝,仿佛他们正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折磨。

玄青听到这悲惨的哭声,心中不忍,遂提起箱子,循声而去。

待她走进小巷,眼前的一幕让她惊愕不已:只见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正狠命踢踹着倒在地上的妇人,而那名妇人则死死护着怀中年幼的孩子。孩子的脸上满是恐惧和呆滞,显然是被吓得不轻。那男子全然不顾妇人怀中幼子,飞起一脚狠狠踢向妇人的腰部,口中还不停地咒骂着。

“老张,别打了!她还抱着孩子呢!”

四周围观的看客虽口中劝阻,却并无一人敢上前阻挡。

玄青心中义愤填膺,正欲迈步向前。

恰在此时,一声怒喝骤然响起:“住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身穿浅灰色长衫的瘦弱男子正立在那里,他的脸上满是愤怒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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