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大帐篷中。
安德莉亚一动不动躺在床榻上,浑身脏兮兮,湿漉漉的,全是血液和泥土草屑。
圣光如呼吸般,明暗变化,映照着她美丽的脸庞。
毫无血色,仿佛倒下的雕塑。
三位圣职者,两男一女,都穿着相同的宽大神袍,手举华贵神杖。三柄神杖在安德莉亚上方组成充满神性的图案,正放出耀眼圣光!
帐篷中飘荡着天使般的呢喃,宛若无形歌喉在赞歌,甚至让人忽略大雨落在篷顶的声音。
这是由三位高阶牧师共同执行的“三一圣疗仪式”,也是目前安德莉亚能接受到的最佳治疗。
然而她的状况正急剧恶化,想靠这样脱离死亡危险还远远不够。
大帐篷的边缘,也就是三位高阶牧师外围,还有四名同样穿着神袍的圣职者,肃穆地为这场仪式祈祷。
“她正在死去。”布雷泽悄声对走进帐篷的拉尔夫说,随即意识到用词不当,连忙改口:“我是说,这位女士正在远离艾杜的视线。”
拉尔夫扫掉神袍上的雨水,看向三位牧师中央的安德莉亚,随后做了个祈祷手势:“她是要死了。”
布雷泽语气略有惋惜:“圣疗术都救不了她。”
“安德莉亚。”拉尔夫也小声说话:“刚才那位男士,叫她安德莉亚。”
“多好听的名字,值得艾杜保佑!”
“布雷泽,白神不会因为名字而保佑一个人。”
“为什么?”
“如果白神因为名字而降下福泽,那么所有人都不需要祈祷,只需要改名就万事大吉了。”拉尔夫说话的时候,依旧密切注意圣疗仪式,“要是和名字有关,那么‘布雷泽’这个名字就不该受到眷顾。”
布雷泽愣了一下,忽然想起什么,笑道:“哈!拉尔夫你竟然敢妄论白神!教会该惩罚你!”
“让他们惩罚我吧。“拉尔夫依旧盯着仪式。
“无趣的人。”布雷泽抱怨了一句,看向大帐篷另一侧的一男一女,若有所思:“特里斯蒂安和玛莎好像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嗯?”拉尔夫终于侧眼看了布雷泽,顺着他的视线望向另外两名圣职者。
大帐篷里侧的一男一女也是这支圣教团七人小队的成员,特里斯蒂安是长相俊朗的男青年,玛莎也正值“邻家有女初长成”的美好年纪。
“他们最近经常呆在一起。”
就在布雷泽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圣疗仪式终于结束,三位牧师用颤抖的双手收起神杖,相互对视一眼,纷纷失落垂首。
光芒消失,六盏微弱的煤油灯取代了照明。
安德莉亚还是死气沉沉。
“拉尔夫。”其中一位牧师怒气汹汹:“你要是帮不上忙,可以好好闭嘴吗?”
这是名黑色头发的女性,宽脸尖下巴,典型北方雪原长相,眼神散发出凛冽的风情。
“不是我在吵……”拉尔夫指了指旁边的布雷泽。
“不是我!”布雷泽连连摆手。
“不关他们的事。”唯一的男性牧师留有花白的鬓发,可年纪看起来并不老,只大约40岁左右。他叹了口气:“三一圣疗术也不奏效,我们尽力了。”
“凯尔神父。”
另一位女性牧师长得和黑发女性一模一样,唯有眼神温和许多,看起来应该是双胞胎。她额头冒着汗珠,满怀不甘:“是不是我和妹妹还不够虔诚?艾杜才不愿降下赐福?”
拉尔夫缓缓上前安慰:“伊西娅,凯尔神父说得没错,你们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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