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十年,江南道,永州城外。
这场大雨忽大忽小,三天来都没有停歇过,以至于张明义的记忆有些许混乱,对晴空万里的景象模糊了几分。
雨丝落在山林中,传来一阵阵悠远而持久的“悉悉索索”的响动,仿佛全世界都陷入了幽静之中。
夏日高温,永州处于河流密集地带,水热加持之下容易爆发大雨,对于永州人而言已是司空见惯。
只是吧,连日大雨,确实耽搁了赴京赶考的考生不少时间。
“少爷,看来今天还是走不了。”书童阿财看着黑压压的天空面露担忧,他是替张明义背书的,一路而来还要照顾这位小少爷的衣食住行,尽职尽责,不曾怠慢。
“走不了就走不了呗。”张明义一脸轻松,更是隐隐透露出几分庆幸,“本少爷志不在科举,若是赴京一路困难重重,那便是天意,天意不让本少爷以科举一道入仕。”
“少爷,话可不能乱说。”阿财闻言,甚是惶恐,急忙绕到少爷身前,劝慰道:“少爷天资聪慧,自五岁开蒙以来就有远超他人的本领,接连过了几场考试,老爷夫人以及一众长辈都盼着您入京之后能一举高中,为张家添个进士老爷呢。”
“唉!”
张明义叹了口气,十分无奈。
他也不愿与阿财多说,反正说了也是白说,只是拍了拍阿财的肩膀,笑道:“雨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了,你我就放宽心,先去吃点东西。”
……
“少爷,客栈内不是有吃食吗?为何要出来吃?”阿财撑着油纸伞,紧紧的跟在少爷身边,生怕自己一时疏忽让少爷淋了雨。
“连日来,客栈那点东西我们都吃遍了,本少爷打算换换口味。”张明义手持折扇,欣赏着沿途的商铺。
“少爷,城外的集镇再好,也不如城内啊,这里能有什么好吃的?”
“不知道,逛逛,当是陶冶情操。”
张明义其实也不期待找到什么美食,只不过是在客栈里闷了三天实在闷不住了,出来透透气。
“让开,快让开。”
话刚说完,后方就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和威严的呵斥声,不等张明义回头看清楚,阿财就眼疾手快把他拉到了路边。
只见三个穿戴蓑衣的官兵快马跑过,巨大的马蹄正好踩在积水上,来不及躲闪的张明义立刻湿了衣摆。
“岂有此理。”
张明义甩了甩自己的衣摆,甚是不悦,“还下着雨呢,这么急干嘛?”
“哎呦,这是码头那边又出事了啊。”
几个路人从商铺探出头来,议论纷纷,更有甚者忍不住跟了过去,似乎有什么热闹非看不可。
张明义想看的就是热闹,马上催促着阿财并往。
“少爷,这……不好吧?”
阿财知道,有官兵出动的地方就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他倒不是害怕,而是担心少爷受伤。
出门在外,他肩负着保护少爷的职责,若是少爷有个三长两短,他以后也没办法在张家做事了。
“怕什么,快点。”
张明义自幼好奇心重,加之最近确实闷得慌,这场热闹不看也得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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