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仙便说:“那东西吃了小刘子,老刘头哭得死去活来,镇上可不就抄家伙上了?”
姐姐听了便意兴索然,叹气道:“诶,凡人就这德行,你打杀我,我打杀你。”说罢探身来喝药娥手中的茶。
簪儿曾给那蛇吓着过,这时见如此说,站在一旁傻傻听着。
“不是这样,还能怎的?你杀了人了,不就拿你抵命?”那一个少女如此说道。这少女名唤金铃,专司传信迎客。先前送来了一个凡人公子的帖子,并给落云山小妖传话,通报虎崽一事的就是。
姐姐唤她作铃儿,簪儿叫作铃姐。她是长大了才入姐姐门,于些妖怪的规矩也不大懂。
姐姐复又躺回床上,甩着尾巴,便道:“我家兄弟里有个怪胎,便不吃这套。若他来办这一件事儿,你们猜他如何做法?“
花仙金铃便都齐去问姐姐:“怎么做?“
姐姐笑道:“他必将这蛇变作了小刘子,使它去服侍老刘头,直到那老刘头蹬了腿了,这才算数。”
花仙先笑起来,道:“这么样啊?也有意思。”
金铃大奇,问道:“老刘头跟那蛇是血海深仇,如何叫一个仇人家给他做儿子服侍?”
房里众妖精见说的兴起了,都围过来听。
姐姐在床上舒展纤腰,将那玉拿出来,在胸前颈边按着摩挲,闭了眼享受,笑道:“诶,你这就是凡人的想法。他如此做,却也有他的道理。这叫做,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老刘头儿子给它吃了,便拿它来替小刘子服侍尽孝,那才有损有益。似凡人那般,你害我一命,便死还我一命,大伙儿都死了,又有什么意思?古时夜郎国,便想得怪些儿,杀伤了人家独生的子女,是要阉掉的……”说还未毕,便呵呵呵笑了起来。
金铃仍是不解,搔着头苦想。
簪儿听了许久,也不甚懂,转头便向药娥小声地问:“什么叫阉掉?”
她这问虽细声细语,房里却大多都听到了,但想她小小女娃,什么都不问,单问这个,齐齐大笑起来。有的掩嘴独乐,有的前仰后合,有的摇头莞尔,有的开怀放浪。
簪儿被笑得莫名其妙,嘟嘴不解。药娥也笑着,抱起她来,说道:“阉掉就是阉掉,簪儿又不会被阉掉,理他做甚?”
南风和暖,春分时节,又是细雨三两幕。
姐姐算着日子,这天正是落云山该送谢礼来了。恰好云收雨歇,日暖花开,正是光风霁月,院子里景象大好。姐姐更是兴高采烈,成日盯着镜子,忽拍手叫道:“来了!来了!”把那房里的,通都吓了一跳。那姐姐便使药娥服侍更衣打扮——着一身海棠缀红裙,画两弯鸳鸯剪晕眉,钗一头朝云近香髻,点两瓣樱桃胭脂唇,风华绝代,明艳无双,色比天华,质若玉兰,百花羞尽月失色,红颜颔首广寒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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