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时候,宋暖年幼失怙,宋将军又忙,是张嬷嬷一手带大了她。
小宋暖最黏张嬷嬷,几乎每晚都要张嬷嬷陪着才能睡着。
想到这些往事,张嬷嬷的眼睛里润湿了一些,趁着夜色昏暗,她慌忙擦了擦眼角,应了一声。
张嬷嬷索性不再去管蜡烛的事情,用一把大椅子将房门抵住,虽然还是有冷风漏进来,却已经比刚才好了许多。
她摸索着走到宋暖的身边,和衣躺下。宋暖轻轻的将头靠在张嬷嬷的肩膀上,抱着张嬷嬷的一只手臂,闭上了眼睛。
张嬷嬷本来想问问刚才萧寒宴和宋暖争吵的事情,可听着耳边传来的平稳的呼吸声,又舍不得打扰宋暖好眠。
这么一想着,张嬷嬷也慢慢的睡着了。
听到张嬷嬷均匀的呼吸声,宋暖才重新睁开眼睛,任由眼泪滑落。
她将头埋在张嬷嬷的手臂上,眼泪落入衣服上,转瞬就没了痕迹。
一夜未眠。
张嬷嬷清晨醒来,见宋暖还在睡着,便轻手轻脚的从床上挪了下来。
她摸了摸宋暖的手,却发现有些凉。
自从中毒后,宋暖就落下了体寒的毛病,夏日里也常常手脚冰凉。
张嬷嬷把宋暖的手放进被子里,起身要去给宋暖准备晨起洗漱的用具。
人刚走到门边,那被椅子抵住的房门就被人从外面重重推开。
椅子划地发出了刺耳的声响,张嬷嬷一时间都顾不上去骂外面那不知轻重的家伙,转头紧张的看了眼宋暖。
宋暖果然被吵醒过来,睁开毫无睡意的眼睛,坐起身来看向来人。
张嬷嬷不知道宋暖一夜未睡,只是气恼来人吵醒了宋暖,也跟着没好气的望去。
“时辰不早,王爷派奴婢来请王妃去前厅参加家宴。”
来的人是宋白素身边的竹桑,她上下打量了一眼摇摇欲坠的房门,嫌弃的皱了皱眉头,又对着宋暖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
“你这没尊卑的丫头,现在才什么时辰?要办家宴也用不着这么早,你唬谁呢!”
张嬷嬷正生气有人打扰了宋暖好眠,又见来人是竹桑这么个旧冤家,更觉得她是宋白素派来为难人的。
竹桑看宋暖和张嬷嬷两个人,就如同两张纸老虎,有宋白素在背后撑腰,半点儿不惧张嬷嬷的脸色。
“我只是个传话的丫头,王爷吩咐的事情,自然有王爷的道理。话我已经带到了,听不听是你们的事。”
竹桑把话放下,见张嬷嬷和宋暖都无动于衷的样子,便又加了一句:
“若是你们不信,耽搁了王爷的事,王爷问责下来,遭罪的可还是王妃。”
“你!”
张嬷嬷被竹桑话里的讥讽气的脸色微变。
宋暖却打断了张嬷嬷的话:“好了,嬷嬷,去替我准备洗漱的东西。竹桑,你自去回了你的主子,我换身衣服便去前厅。”
“还是王妃娘娘爽快。按理说这些话可都是主子们的吩咐,何必跟我一个下人过不去,你说是不是,张嬷嬷?”
竹桑点了一句张嬷嬷,眼神挖苦,说完,也不等张嬷嬷反驳,转身一溜烟又走了。
“这小蹄子,跟了素夫人几日就学了她的两面三刀,竟然这么对王妃说话,老奴真该好好教训教训这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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