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朱棣丢下的一句,谁敢再出言不逊,就拔掉谁的舌头,所有囚车里的俘虏便都安静了,没人敢对这位燕王之前的狂言做出任何的回应,甚至真的有人想象起了自己家的皇帝被俘虏以后的样子。
“你不用和本王这么客气,以后你我应该会经常见面的。”朱棣对张玉说道。
张玉愣了一下。
“你以后的战场不是在太原就是在北平,本王倒是觉得你肯定会到北平,所以我们是不是会常见面呢?”朱棣进一步解释道。
“末将听从朝廷的一切安排。”
朱棣伸手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嘴角带着肯定的笑意。
说罢,二人便向马车停驻的方向走了回去。没走几步,朱棣就看见了从囚车上走下来的袁珙,他似乎在等自己。
“袁先生。”朱棣笑呵呵地走上前去。
还没等袁珙行礼,同样早已下了马车活动身子的金忠也走了过来。
每次见到金忠,都会让朱棣产生一种既视感,那种看见张玉时才会有的既视感,这两个人,都已经不在自己的夹带中了。
每次生出这种既视感时,朱棣都很有些郁闷,冥冥中有一种感觉,好像自己东西被人抢走了一般。
他倒是没有什么培养自己势力的想法,一如既往的,他目前考虑的还是充实自己的帐下人才,毕竟以后整个幽燕一带都是要自己去扛的。
“燕王殿下。”
金忠和袁珙一起行了一礼。朱棣叫人搬了几张椅子过来,四人便找了处安静一些的角落坐了下来,聊起了天。这是他们一路南下来的一个小习惯了,平时徐允恭也会加入,魏国公时不时也会过来凑凑热闹。
不过今天徐允恭已经先行一步入了京城,徐达则要换药,所以又钻回了马车里。
“殿下,之前您对张将军等人说的那番话,应该写成奏疏,呈交给陛下。”袁珙依然把自己放在了朱棣幕僚的位置,帮他思考着各种事务。
“是吗?袁先生认可本王说的那番话。”
袁珙点头,也没有看张玉,直接回道,“陛下需要给北人一个思想上的台阶,就当下来说,这个台阶让赵宋来当倒是格外的合适。”
朱棣看向张玉,“你说呢?”
张玉是很清醒的,他这样的人,在看待事物时,早就跳出了那些外在表现的桎梏,他清楚这种思想上的引导,本质上只是一种说辞而已,但这种说辞很有必要。所以他也很干脆回答道:“袁先生说的是。”
“殿下是如何想到这般说辞的?”金忠好奇的问。
“从报纸上看到了这次科考的题目,有一道题是要论述赵宋灭亡原因,这让我想了很多。”朱棣摇了摇头,对赵宋真是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这次科考的题目的确新颖,而且危险。”袁珙点评道。
“怎么个危险法?”张玉发问。
袁珙起身回了自己的囚车一趟,回来时上手多了份报纸。
“社会的发展,从来都不是空中楼阁,它是有其自身物质基础来支撑的。就像一个人,他需要满足基本的衣食住行后,才能正常的活下去,要让社会保持健康的运转也是如此,那维持社会运行的衣食住行是什么呢?”
袁珙重新坐下后,念出了今天报纸上刊登的一篇文章。
金忠听完皱起了眉头,他已经看过这篇文章了,其中的角度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但在此刻袁珙将其和这次的科举联系了起来后,他登时有了新的发现。
“袁兄是想说,这是朝廷对三代之治的解读。”
朱棣顿时间也恍然大悟。
“这篇叫《社会发展历程》的社论。虽然没有提三代之治,但却在讲述一个社会群体是怎么发展起来的。”袁珙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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