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许迟跑到天台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但她已经气喘吁吁的站在众目睽睽之下了。
众人诧异的看着校服半开,鬓角有些微乱,扶着墙微微喘气的许迟,半天没人开口,就连那个坐在阳台边栏杆上的男孩子也略微惊异的看着她。
是男孩子。
许迟的第一反应是这样的。
许迟同学?我不是让你看好高一计三考场的同学吗?”监考语文的老师最先反应过来,出声问道。
她这才整理了一下衣服,礼貌的微微低头鞠了个不大正式的躬,但是并没有说话,抬头之后,眸光掠过群人,和那个瘦瘦高高的,看起来有些乱的男孩子对上了。
那双眸子很漂亮,漆黑一片,深邃极了,带有西方人的深深地眼窝,和东方人独有的黑眸,黑的平静疯狂,让人一不小心就容易陷进去逃不出来,是一双很凌厉的眼睛。
许迟从里面看到了和自己极为相似的地方,她说不上来是什么,好像是孤独,但又好像不是,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平静而绝望,对世界仿佛失去了继续下去的理由,所以安静的赴死。
“季念,我只再和你说一次,你真的不和我走?”
一个有些温润的嗓音打破了这微妙的和谐,许迟顺着声音的源头看过去,是一个看起来二十几岁的青年人,和他的嗓音很搭,他这个人看起来也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季念同学,你有什么话好好说啊,咱们不是不可以商量对不对?干嘛一定要想不开走这条路呢?”某个不认识的老师说。
“对啊,而且你还在一中上学,听说成绩也名列前茅,有什么事能让你抛弃自己大好的前景选择自杀啊?”有个女老师手里还拿着试卷,想来是半路上听说这件事赶来的,许迟觉得自己好像见过她,应该是心理老师。
“嗯。”那个叫季念的少年,头也不抬的回答着他哥的话,在没说什么。
风丝轻轻的吹着,让他略微有些长的发丝被吹得有些乱,眼睛若隐若现了起来,乌黑的头发衬得他皮肤很白,有些病态的感觉。
许迟在他的身上,理所当然的感受到了自己的那种感觉。
像是被某种透明的薄膜桎梏着一般,明明总是感觉它薄了一点,又薄了一点,却总是撑不破,只是一点一点无谓的挣扎,把它撕的越来越大,始终扯不开一个口子透透气。像是濒死溺水的人,无法呼吸,挣扎被水化解,没有一点希望,只能平静的沉入大海。
下面的叫骂声和劝阻的声音还在响着,许迟眼睁睁看着他慢慢的转过头去,面朝着下面的一簇人群,安静的坐着。
她鬼使神差的,缓慢的走了过去。
“同学你别过去!”那个心理老师着急的喊她。
她很怕她刺激到季念然后季念直接跳楼,但她脚步却没有顿一下,只是往前走着。
“你再往前走一步,我立刻跳下去。”少年的声音有些沉沉的,变声器的男孩子声音总是带着些磁性,而他还带着微微的沙哑感。
“你叫季念对吗?”许迟在离他一米左右的位置停下了脚步,那一身有些宽大的校服此时被风吹的微微飘着,显得她格外的瘦小。
“嗯。”少年不回头,仰头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然后有些厌烦还是别的什么情绪的用手挡在眼前遮住了阳光。
“喊我声姐,接下来的路我陪你走。”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许迟几乎是笃定了眼前的少年会应下来,会开这个口一样,她站在他身后,缓慢的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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