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路不平,众人踩,事不公,大家摆。”
“如今这安山呐,闹匪闹得,村民都不敢上山砍柴了。”
“可不是嘛,就前阵子,又有两个奔匪去啦!”
“这县衙也真是,只知道吹大炮,光说剿匪剿匪,这都中秋了,一个卒子都没动过……”
“哎呦喂,慎言,慎言……”
八月十五,万宾楼。
三教九流什么都有,吃菜喝酒,猜拳耍骰子的,个个儿嗨在脸上。
只一看,是一群粗犷的汉子在划拳喝酒。
再一瞧,个个面上带着凶光,涨红的脸被酒劲一催,好悬没干起架来。
角落里胡乱散着几个文绉绉的学生,端着茶盏碰杯,上下冷瞧着那些个人,他们打心眼儿瞧不上这群粗汉子。
零星的还有几个出来谈事儿的商贾生意人,洽谈着这家铺子如何如何,那家典当怎样怎样……
好生一派热闹的中秋晌午。
忽一嗓子从酒楼大门外边闯进来,叫了声:
“鲁县爷到!”
粗脖子壮汉酒醒了大半,熄了声,文懦的书生盖上了茶杯,住了嘴。
撵走门口几个歇凉儿,扯闲天的挑夫混混,一个镶金牙的大褂子肥贾推开镂花木门,领着鲁伍迈进了酒楼。
眼尖的坐堂掌柜心里咯噔一声,心说这当老爷的平时也不见个影儿,怎么今儿来这酒楼吃饭来了。
赶忙拽步迎了上去:
“县爷您怎来了,也不给咱楼里通个气儿,好给您留个上厢。”
鲁伍没动嘴,先进来的肥贾抢过话头儿:
“有劳您掌柜的,我替县爷订过包厢了,就是天字号。”
掌柜的眼一歪,这才瞧明白,这先进来的人原来是那周氏商会的东家,周金宝!
瞧这模样,是领县爷吃饭来了。
周金宝从袖里掏出一锭银元宝悄摸声塞到掌柜的手里,扯开大嘴,露出两颗锃亮的金牙:
“劳烦掌柜的上些好酒好菜,别叫咱县爷失了趣儿。”
眉开眼笑的掌柜昧下那锭银子,连道几声好,什么官贾之间的破事他才犯不着去管,只把两位爷伺候好了便是。
招呼过来小二,把两位领去了天字号包厢,吩咐后厨尽心做菜不需多提。
都说人心似铁,官法如炉,民见了官,平白就得低那么一头。
这万宾楼的天字号包厢,周金宝敞着两颗金牙,咧嘴给鲁伍斟了杯酒。
屁股墩在红木椅上,一抖袖子,扯开了话题。
无非是些恭维的问好,什么多谢赏识,劳烦大驾之类的云云。
鲁伍闷了口酒,他本就心事重重,哪有闲心听他溜须拍马,一挥袖子打断他:
“今儿中秋晌午,各家有各家的团圆事儿,我也不是来听你恭维的,我只问你一件。”
鲁伍把指头在圆木桌上扣的啪嗒响,眼神看不出喜怒:
“你这生意,是怎么避开土匪做出去的?”
周金宝谄媚一笑,收起了嘴脸,挺直了些腰背:
“鲁大人,这生意上的事儿,说来也是容易,做生意嘛,无非与那群土匪一些买路钱,行个方便就是了。”
这几天从侯爷府上差来的折子都快堆成山了,许幺探匪又一去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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