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排除这种可能，但首先，咱们得处理掉恶魔再考虑找圣女的事，可要记住这点。”我扶额。
早就该知道的…我暗想，马达蕾这人，她每次说到圣女的事情就来劲。
当然，她说的内容倒是不能完全否定。
雅丝兰莉娅真有能耐把流渊这种地方的风水给改掉么？
她倒确实是在末世前进入了流渊，按照宣传，说是要搞“度化恶人”之类的活动。
并且圣女作为女神预期的末来身，圣术天赋高到不可思议，还伴生有先天灵宝在灵魂中，能搞出点了不得的动静也正常…
思来想去无甚结果。
从木板制成的凳子上起身，我扛着地秽矛拼成的伞，叫上马达蕾：“这里没有恶魔的气息，也没看到人影，却有人造物…我们再往里走着看看。”
语毕我再施灵之术，弹出两道光源团沾在我们的身上，用来辅助照明：
流渊底下多少还是昏暗的，摸黑打恶魔可不是容易的差事。
“喔！谢过秽完前辈…那，我们走吧。”她应和着，走在我稍前方的位置，做好先攻以及防守的预备。
———
依托流渊内壁两侧搭建的木质结构建筑，质量和设计都非常之粗劣，可以说就是用老旧木板胡乱搭建出来的产物。
这些随便造的玩意在潮湿的环境下，放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看起来又脏，强度也很可疑。
我们走在上面都很小心翼翼…我是不太会摔死了，就算失足也可以变成一滩——但马达蕾不同，她会摔死的。
嘎吱…
贴着湿滑的岩壁边缘建设的木板走道，正在发出生命强度遭到考验的哀嚎声。
这个全副武装的女人走到哪里，哪里就咯吱作响…有时还要碎裂些木板块掉到底下的黑暗中，或着干脆踩塌一整块板子。
不论我们走多久，污水之雨的浙淅沥沥声都没停。恐怕流渊储存污秽的功能至今都在运行吧，指望这脏雨停下来估计是不太现实的了。
“虽然没见到人，不过虫子倒是不少嘛，爬得满墙都是的，玩得挺火热啊。”在狭窄的木板上走了一会儿，我看着贴在岩壁上的木板说道“对了，你印象里，路真是这么走的么？”
那上面爬了许多几条腿的扁形虫子，密密麻麻聚集在污水流淌下来的地方，很是热闹。
这也真是怪事，流刑关防御的就是流渊里面会有人爬出去，我们现在走的木板，应该就是曾经被扔进来的刑徒、刑徒后裔为了逃生，以及居住使用而搭建的才对…可是怎么走到现在都没见到他们？
灰涌祸害的主要是地面，现在的流渊理论上该是光界人口密度名列前茅的区域了，为何如此冷清。
难道它的波及范围，只是臆测，实际是能传进流渊的？
最初考虑到这里的居民估计会相当排外，我是做好了大开杀戒的预备才下来的，结果这会儿谁都没遇上，还挺遗憾的。
“小人当年几乎是在摸黑，那时流渊内仿佛能吃掉光亮一样，点着再明的灯都照不远。”马达蕾回着话的同时，不知出于何种心思，抽出骇德枪猛戳在墙上。
轰！
顿时噼里啪啦的金雷光芒炸响，很快墙上的虫子个个变得焦黑酥脆，落倒下去——
嚓。
白枪收回，木板制成的墙上只留了个圆孔和大片黑斑。
“…而且那时候，小人绕过流刑关的检查都不容易了，只是随意挑了个入口进来，一心想着找到圣女，没有刻意留神这些细节呀。”她若无其事地接着说。
“这样么…莫非是他们都被恶魔给弄死了？但恶魔主要吃的是灵魂，总归要留下尸体等痕迹的…”我手里旋转着地秽予说道，上面沾的污秽之雨被甩得飞溅。
到目前为止，我们走过来的路总体而言是呈下行趋势的。
可以见到每过段距离，用木板隔出来的房间里都有不同的草堆、挂在墙上晾着的可能是食物的不明物体、装秽物的桶…起码在最近，这地方还有人生活的痕迹，并且不算混乱。
我承认“不算混乱”的部分是我凭感觉讲的，但要知道，在我看来这里每寸空间都够乱的了，要评判也得按照相对来：
就算本地居民都被恶魔吃了，难道这恶魔还讲究用餐礼仪，不损坏建筑不弄乱物品？
而被吃的家伙们也很自觉，乖乖过去送餐，把东西放好就迎接死亡么？
有古怪。
继续前进，我换了个话题：“想我第一次死掉，是被恶魔用斧子给砍成两段了，真是不太像话…嗯，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死的么？也许能有助于我推测。”
“说来也是，小人的死亡应当——”她的话并未说完。前进到一半，马达蕾突然止步了，铠甲哗啦的摩擦猛地停歇。
这唐突的变化害得我差点撞到她背后，还好我自控能力强，收得住腿劲。
“哎，你突然…哦，你有什么发现？”我料想必然是她看到了不同的线索，这才会停下。
“前面似乎有火光…”她的声音带着些不确定。
看到归看到，具体怎样，还得看了才能弄清楚，我们不惊不慌，安稳地继续向前…当我们穿过扇用几块木板搭成的门框后，燃着火的事物终于得以呈现在眼前：
一杆锈迹斑斑的尖锥状长枪扎穿木板固定住，而一顶同样被严重锈蚀腐朽的头盔正挂在枪的握把上，里面填充着用来燃烧的油脂块，好似一盏灯笼。
这倒是没看错，真的有火，而且烧得旺着呢…我沉默不语。
瞥一眼位于稍前方的马达蕾，她也走近过去，俯身仔细端详着那生锈长枪。
我觉得结果不太需要观察，会在这种地形带上那般造型武器的，恐怕只有马达蕾了。
显然，那长枪和头盔原本都是她的东西，此刻被做成灯笼挂在这照明。
“确实是小人的东西，看来小人生前就死在这附近…恰巧当时走的路程，好像也是和现在差不多远。”应该说毕竟是自己的东西么，没耗费多久时间，她终究确认了枪与头盔的底细，声音平静地做出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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