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注定是个不平凡的日子,虽然阴弘智什么都不懂。
但从太极宫出来前往燕王府的路上,每当想起长孙无忌的话和那张讨厌的脸,阴弘智就恶心的想吐。
是啊,长孙无忌有什么资格说自己不懂燕王?明明普天之下,最了解燕王的人就是自己了,哪怕是燕王的父亲也休想跟自己并论。
因为李佑第一次学会走路时,阴弘智就在他的身旁,李佑第一次说话时,阴弘智也在他的身旁,不客气的说,李佑的人生轨迹,阴弘智占了大半,甚至李佑第一次成为男人时,都是阴弘智偷摸给他找的女人。
那么这样的阴弘智,自然无法忍受长孙无忌来挖他的墙角,当然,即便来挖,阴弘智原本也是不惧的。
可问题是,长孙无忌为李佑请赏也就请赏了,但李佑为什么要辞去大明宫的督造呢?
阴弘智不明白啊,除了不明白李佑为什么要辞任大明宫的督造,更不明白李佑为什么不跟他说要辞去大明宫的督造。
这使得阴弘智对长孙无忌愤怒交加的同时,也对李佑产生了莫名的不安。
从什么时候起,这孩子跟自己这般生疏了?
是因为褚遂良吗?嗯,这家伙一定是跟长孙无忌一伙的,可那天去长孙无忌的府上,佑儿究竟跟他说了什么?真是只是为了让他捐房子?
还有蕃何菜,对,蕃何菜,那个女人喉痛就喉痛了,管她干什么?阿姐什么时候说自己想要晋位了?阴家需要李家的施舍吗?
阴弘智的大脑一团乱麻,可他根本没时间去冷静,也懒得去细想,风风火火的就闯进了燕王府。
韦文振,也就是之前褚遂良跟李佑推荐的那个适合当燕王府典军的人,这会儿正守在李佑的房间前,不准任何人进入。
既如此,正直的韦文振自然一视同仁,毕竟李佑这两个月来的辛苦,韦文振也看在眼中,现在自家殿下好不容易想睡个安稳觉,不管来者是谁,他都要上前阻拦:
“阴大人请留步,殿下尚在安歇,不可叨扰!”
然而在阴弘智的眼中,韦文振既然是褚遂良推举的,那么和褚遂良一样,一定也是长孙无忌的人。那么韦文振的阻拦,就变成了刻意的针对,阴弘智没有二话,直接绕过韦文振,朝紧闭的房门伸出大手。
“啪”的一声响,韦文振一个回手抓住阴弘智的手腕:
“阴大人这是在干什么?我知道您是殿下的舅舅,可也不能这般无礼吧!你擅闯燕王府我已经当做看不见了,请大人不要跟卑职为难。”
阴弘智看了一眼韦文振腰间的佩剑,眼角微抖道:
“如果我一定要进去呢?拔剑杀了我?”
韦文振面色一肃,当即拱手:
“卑职不敢,但……”
说到这,韦文振将手放在剑柄之上:
“我会砍掉大人的手!”
阴弘智面色一怔,旋即冷笑不止:
“呵呵,明白了,现如今这燕王府,已经是你们的天下了对吗?干得好啊褚遂良!”
韦文振眉头一皱,他根本听不懂阴弘智在说什么,不过他也不想搞清楚:
“阴大人,我只是遵从殿下的命令行事,您若真想见殿下,可去正堂歇息片刻,待殿下醒来,我会第一时间跟殿下说您来了的。”
阴弘智闻言,点了点头,似乎是认同了韦文振的话,转过身子。
韦文振看到这,如释重负,但就在这时,阴弘智的身子猛然转了回来,抬起便是一脚。
“咣当”一声响,房门在这记势大力沉的踹击下瞬间大开,声音也很是响彻。
“你……”
韦文振怒不可歇,“仓啷”一声拔出腰间佩剑,就对准了阴弘智的脖子。
可阴弘智怡然不惧,甚至挑衅的上前,也就在这时,房间里传来了李佑的声音:
“啧,不是说好不准打扰我吗?你们怎……嗯?舅舅,你怎么来了?”
因为建造大明宫的疲惫,李佑这两个月每天晚上都睡得跟死猪一般,昨晚亦是如此,沾床就着,哪怕睡到这个时候也困意不减。只可惜有人不想让他睡好觉,只是让李佑没想到的是,这个人会是阴弘智!
“殿下恕罪,是卑职的错!”
见李佑醒来,韦文振急忙压下怒火,收剑入鞘,朝李佑单膝跪拜。
李佑自是不会怪罪韦文振,毕竟阴弘智是什么样的人他很清楚:
“没事,韦典军不必自责,反正我睡得也差不多了,好了,你去忙吧。”
“是!”
韦文振惭愧的站起身子,朝李佑拱手行礼,恨恨的看了一眼阴弘智,便转身离去。
李佑则是揉着惺忪的眼睛,下床起身:
“坐吧舅舅,韦典军是按我的吩咐行事,若是不小心冒犯了您,我可以代他向您赔罪。”
阴弘智当然不会跟韦文振一般见识,迈步走进房间,将房门“咣当”一声紧闭后,直截了当的对李佑道:
“我听说你辞任了大明宫的督造,是真的吗?”
李佑嘴角一撇,原来是因为这事,慵懒的打了一个哈欠:
“啊哈~当然是真的,这个时间,舅舅该是刚下朝吧。既如此,那就是父皇在朝上将此事宣告,怎么可能有假呢?”
阴弘智打量着李佑:
“是谁让你这样做的?”
李佑苦笑着席地而坐:
“呵呵,没有谁,这是我自己的决定。”
说到这,见阴弘智依旧死死的盯着自己,李佑当即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是真的舅舅,我已经是这么大的人了,难道还不能自己做出决定吗?”
“当然,我也知道,这事是有点难以理解,可不管如何,我都已经辞任了督造,舅舅就没必要细问了。”
阴弘智一愣,我没必要细问?
“是褚遂良让你这样干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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