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讷讷地说:“没…没看清楚。”
奎爷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摸了摸我的脑袋就离开了。
我捏了捏手中的票子,买回家的车票只要三十就够了,但是我又不想走了,赌场的一切让十几岁的我真的太好奇了,仿佛那是一个全新的世界,我强烈地想探索。
手里有了钱就想花,每天朱颜放学后我就给她买零食吃,那个时候学校门口摆摊的小贩都是卖一些,辣椒藕片,现摊鸡蛋饼,甜酒汤圆之类,我换着给她买,她每次都吃得很开心。她是更粘我了,我也把她当亲妹妹疼。
从那天起奎爷每次出门赌钱都带着我了,他都是去的鸿运大酒店,说是那里的老板后台硬,安全。奎爷经常都是赢的,赢了就会拿一百给我当吃红钱,也会输,只是次数少。去的回数多了,我知道了赌场老板姓廖,四十来岁大家叫他廖老板,偶尔他也会和奎爷诈金花。赌场大厅基本上都是玩百家乐和诈金花,这个场子生意很好,基本上不会空台。
我以为日子就这样了,想不到还是出事了。
那天晚上我们又去了鸿运,路上我发觉奎爷的脸色不太好,我以为是身体原因,没有在意。
打开包厢门我看到廖老板不在,除了几个熟牌客之外,经常来和奎爷打牌的熊哥还带了两个小弟,一个染了黄头发,一个满脸络腮胡,身材都十分健硕。熊哥是混社会的,洞庭湖滩上的几个码头都是他承包的,手下小弟不少。
我跟着奎爷走了进去,经过黄毛的时候他突然手里亮出了一把明晃晃的三角刮刀,朝着奎爷狠狠刺去,我顿时吓傻了,站在奎爷旁边想跑但是腿软得很,迈不动步子。
奎爷也动了,手掌一翻一转,一枚锋利的刀片就出现在中指和食指的指缝中,在刮刀将要刺到他身上的前一瞬划到了黄毛握刀的大拇指,黄毛惨叫一声,刀就掉了。这时熊哥和络腮胡也握着三角刮刀向奎爷扑了过来,奎爷见势不妙,急忙朝着七八米外的窗户跑过去,六十多岁的老头居然跑得飞快,一下子就跑到了打开着的窗户边上,他毫不犹豫地翻过窗户跳了下去。
没多久就听到了汽车发动的声音,应该是进哥接到他开车跑了。
熊哥他们站在窗户边看着扬长而去的桑塔纳破口大骂,但也无可奈何。他们也没怎么难为我,拳打脚踢了一顿便把我扔到了大街上。
我在地上躺了一会,觉得身上没那么疼了才站了起来。心里在想,这就是江湖么,果然他么的不是那么好混。
我花了五块钱叫了一辆岳阳街上着名的“慢慢游”,就是一种装了遮雨棚子专门拉客的三轮摩托车回到了“家”。
奎爷当即把我叫到了他的房间,明显他有点心虚,半天没有说话。
我主动开了口:“奎爷,我没事,我都知道的。”我想,人家跟你非亲非故,又帮过你,生死关头时没顾上你也没什么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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