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三日天气新,长安水边多丽人。
长安如此,徽州也如此。
当夏琉一行人来到郊外的小河边时,岸边、水里,早已有三三两两或成群或结对的年轻男女,手秉香草,谈笑风生了。
夏琉他们也不免俗,脱了鞋袜,卷起裙摆,下水信步,观水中游鱼,赏漫山春色。
六六更是全身没入水中,畅快地洗了个澡,起身时衣裳湿透,水滴淋漓。
在夏琉眼里,六六只是正常的洗澡。但在周围游人的眼里,就是一位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在大庭广众之下,和衣沐浴,当真是风流倜傥,着实大胆。
旁人眼里的六爷,此刻恰是出水芙蓉,美不胜收,惹得周围的女子们,都止不住地看向他,不时小声说着“这是谁家的郎君?竟生得如此好看!”
六爷出尽风头不要紧,可这一旦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眼尖的人便认出了美若天仙的桃红仙子,一声惊呼,便惹得男子们也朝着夏琉他们这边看过来,还时不时地传来艳羡的议论。
正巧三三不喜欢水,夏琉只在小河边缘徘徊,这下顿时便装作是路人,直往小河的上游,默不作声地走去。
余下几人也跟着夏琉的脚步,往小河上游的山上进发。
待小河缩成了小溪流,夏琉一行人便来到了山间的一片平坦开阔地带。
此地游人不算多,依着小溪流而坐,分散在两边,正在行曲水流觞之雅事。
虽不如兰亭集会那般只由名门望族、文人士大夫所组成而极尽风雅,却平添市井平民、普通百姓而特有的一份璞实。
也有人员组织,几人在上游负责流觞,几人在下游负责拦觞,几人在中游负责定觞。定到谁,谁便得表演才艺,或吟诗作对,或唱词弹曲,或呼号颂歌,或舞刀弄枪。
只不过,吟的是打油诗,唱的是艳俗词,颂的是刈麦歌,弄的是野竹枪。
有人见夏琉他们前来,便也邀请他们随便找个空处坐下,就算入席。
兴之所至,张太清便想吹笛助兴。孙妙真见状,也想抚琴一曲。
众人也不谦让,任由他们就地表演,无论听不听得懂,有旋律的声乐入耳,总归是畅快的。
岂料,琴笛相和,竟引得山间的飞鸟走兽驻足于此,蝴蝶蜜蜂流连其间。
见此情景,夏琉随手一捏花字剑道,携来漫山遍野的花,铺于溪中,顺流而下。酒觞隐于其中,徒增雅趣。
众人皆称夏琉他们是修道有成的得道高人,纷纷举杯相敬,一饮而尽。
夏琉觉得,同是曲水流觞,虽在不同时空,却是同一佳节,快乐的情绪总是相通的。
到此时,他不禁回想起王羲之的《兰亭集序》,情不自禁地背道:“虽世殊事异,所以兴怀,其致一也。”
李明月看着夏琉冷不丁地蹦出来这么一句,虽不解其味,但却觉得夏琉确实是有点文人气在身上的,心下不禁又多几分好感。
游山玩水饮酒足,当下已是隅中天。
研道会在午时四刻开始,夏琉他们算下时辰,也该回城了,遂拜别众人,起身往山下走去。
途径孔庙,正巧赶上庙内在举行女子笄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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