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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鼎香楼

孙友福一手掐着账本一手挠着算盘。

孙友福:“全福,昨天后面住的客人,结账给的钱对吗?我怎么查得数目不对呀?”

全福擦了擦手走了过来:“掌柜的,忘了跟你说了,那位客人钱不够,少了二十块,我问了少东家,是他给免了。”

孙友福:“我猜就是他,今儿个免这个明儿个免那个,当心月底我扣他工钱!”

这时水根挎着菜筐一脚进来了:“掌柜的,您这是要扣谁的工钱啊?”

孙友福一愣,马上转笑道:“什么扣工钱,我是说昨天的菜呀有点咸,客人有意见啦!哎?你怎么就买这么点儿菜啊?”

水根放下菜筐:“是啊,给咱们卖菜的老刘今天没来,听说是家里儿媳妇生了,在家里照看哪。这是隔壁摊儿老杨的菜,就剩这么多了,我给包圆了。”

孙友福:“儿媳妇生孩子他忙的什么劲,生孩子重要还是卖菜重要啊!”

水根:“瞧您说的,这卖菜怎么能跟生孩子比呢,添丁进口这可是大事!”

孙友福:“是大事是大事,他一生孩子,我就得少几桌客人,干脆啊以后换一家得了。”

水根:“全福,把菜拿后院去吧。”

“好的。”全福拎着菜筐走了。

水根:“掌柜的,我有件事求您。”

孙友福:“我可没钱啊!”

水根:“谁跟你要钱了,瞧给把你吓的。”

孙友福:“不要钱就好,什么事说吧。”

水根:“没什么大事,就是我想在后院,再间出一间雅间来。”

孙友福:“这不还是要钱吗?”

水根:“没多少钱。我看咱这房后,砖头木料都是现成的,搁着也是搁着,不利用起来可惜了。建的时候也不用请外人,我跟保禄全福抽空,也用不了几天就能完工,就花钱买点白灰,再添点桌椅板凳就齐了。”

孙友福:“你说的倒是轻巧,这忙忙碌碌前前后后的也不少时间,这不耽误生意吗。再说这上梁动土的就您们几个?别再没几天塌了砸着人,怕是卖了这鼎香楼都赔不起。”

水根:“掌柜的,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实在不行就请几个盖房的师傅,少付点工钱多管几顿饭就行。”

孙友福:“好了,你就别折腾了。咱们现在这几间房我看就蛮好,虽然赚不到什么大钱但也不至于饿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少一事呢就不如没有事。这事就听我的,黄了!”

水根:“这就黄了。。。。?”

水根还想说什么,孙友福坚定的摆了摆手,然后定在水根面前,两人一动不动了。

“二位这是在演什么戏呢?”随着话音进来了白翻译。

孙友福忙转笑脸迎了上去:“我们哪会演什么戏呀,这不闲的难受斗闷子玩呢嘛!”

白翻译坐在了大堂中间桌子边的位子上,水根很快端来了茶水。

水根:“白翻译,今儿个怎么得闲,这么早就过来了?”

白翻译:“我也是闲的难受呗。过来看看孙掌柜,听说又发福了?”

孙友福:“呦,瞧您说的我哪发福了?有了上顿饱不了下顿,操心上火还不赚钱,脸越来越瘦,这大褂倒是发福了。”

白翻译:“又跟我哭穷!这谁不知道你们鼎香楼的买卖,在安邱城是头一份的?仗着秘制酱驴肉这么火的招牌,南来北往的客人进进出出的,再加上我们警备队宪兵队侦缉队,见天这么的供着,你们不赚钱,老天都不答应。”

孙友福:“又夸,又夸!每来一次就夸一回,我都不好意思了。”

白翻译:“嗯?你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孙友福:“哎呦,白翻译,要是像您说的这么火就好喽,真要那样,我做梦都得咧着嘴。”

水根一旁也帮着腔:“白翻译,真没您说的那么邪乎。不过也没我们掌柜的说的那么惨,也就刚能吃饱了。”

白翻译:“这就不错了。你知道,现在就连皇军都有上顿没下顿的,还不能管饱。能不打败仗吗?”

水根:“是吗?这我可没听说呀。”

白翻译:“这事能让你知道吗?这属于军事机密,泄露了要掉脑袋的!不过我也就是一瞎说,你们也一瞎听就完了,别到处乱传去啊。”

水根:“哎哎,那不能那不能。”

孙友福看着白翻译坐在那里,也没有走的意思,就试探的问:“白翻译,你就光喝茶?要不给您再来个火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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