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扮作姐弟投靠亲戚,一路走一路问,走了许多的冤枉路,东南西三个方向来回奔波,行了大半年,终于快要到达梨花镇了。
“姐,行百里路半九十。就快要到了,别着急。”阿翔蹲坐在云灵儿身前,看着靠在树干上嘴唇干裂正在发热的云灵儿。
“怎能不急呢?就快要到日子了,我家里人每年才出山一次,错过了就要再等一年。”说着云灵儿就要挣扎着起身。
“姐,你正发着热呢,别逞强。”阿翔急忙扶住云灵儿的胳膊。
不出阿翔所料,云灵儿腿软的根本没有力气站稳,若不是有阿翔扶着,云灵儿定是摔个狗啃泥。云灵儿不肯放弃,挣扎着再次尝试。
“姐,你就听我的吧。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跟人打架惹了事,也不会连驴车都赔出去。连累你操心受累又淋了雨,我真是该死。姐,你别这样,我看着难受。”阿翔拉起云灵儿的手往自己脸上扇去,一下一下的。云灵儿任他拉着,不是她不想制止,而是她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姐,姐,姐你坚持住。我带你去找大夫。”阿翔背着云灵儿往县城跑去。
“请问大叔,哪里有大夫?”
“顺着这条街走到头就有一家保和堂。”
“多谢大叔。”
“请问大婶,哪里有大夫?”
“从这个巷子出去往东一拐到大街上,再往前走两个巷口再往西就有一家药铺,里面有坐堂大夫。”
“多谢大婶。”
“请问这位大哥,哪里有大夫?”
“从这里往南走,走个一里地有个医馆,你到那儿一问便知。”
“多谢大哥。”
阿翔一路上问了许多人,也见过了好些大夫,可不是付不起诊金被赶出来,就是云灵儿高热大夫根本不给看。还有一个大夫给开了药的,也都抓好了,可阿翔身无分文,阿翔本想着拿上药就跑可身上背着人根本就跑不快,三两步就被追上,两个结实的耳光打在阿翔脸上。云灵儿趴在阿翔背上昏沉沉的,眼泪一直盈着眼眶,嘴唇上干涸的血痂又渗出了暗红的鲜血。
就这样一路走一路问,阿翔能感觉到背上火一样的滚烫。
“小伙子,来来,坐下来歇歇,喝口水。”路边卖茶水的奶奶招呼阿翔。
“我没钱。”
“不要钱,快来,快来。”
“谢谢,奶奶。”
卖茶水的奶奶帮着阿翔将云灵儿放在凳子上,可云灵儿实在坐不住,阿翔伸手环住云灵儿让她倚在怀里。端起奶奶递过来的水碗送到云灵儿面前。
“姐,喝点水。”云灵儿微微张开口就着碗喝的很慢。
“可以再要一碗么?”阿翔看向奶奶。
“可以。来小伙子,你也来一碗。”老奶奶将另一个盛满水的碗放在阿翔面前,拿走空掉的碗盛水去了。
“多谢奶奶。”阿翔继续喂着云灵儿,时不时的用手拭去云灵儿下巴上的水渍。
“小哥儿是哪里人?为何到这里来?还带着小娘子,没和家里人知会一声?”老奶奶许是生意淡薄,茶摊上一个人都没有太无聊,打听起阿翔的来历来。
“小娘子”?阿翔听到老奶奶的话低头看向怀里昏沉的小脸,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动容。看在老奶奶的一水之恩上,阿翔语气和善回答道:“家里出了些变故,是来寻亲戚的。”
“去哪里寻亲?”
“奶奶,梨花镇你知道么?”
“你可算是问到人了,老婆子我就是梨花镇人嫁到这里几十年了。”老奶奶一拍大腿,表情甚是亲切。
“真的么?那您知道怎么走么?”
“自然是真的,老婆子骗你不成。从这里一直往东南走就是了。”
“要走多久?”
“走路的话就远了,你还背着个病人。赶驴车也就是不到一日的功夫就能到。”
“奶奶,您知道哪里有好大夫么?我身上没钱,医馆药铺都不收。”
“你沿着这条路一直走,走到尽头有两条岔路,走小的那条,有一户门口堆了好些树杈子的,那里住着个赤脚医,家里有些草药,农户们有些头痛脑热的去寻他,实在有难处的不收钱。”
“太感谢您了。”阿翔连忙跪下冲老奶奶磕头。
“这是作甚,出门在外的谁还没个难处。快起来孩子。”
阿翔背起云灵儿向老奶奶说的那个赤脚医家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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