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那些曾经被他杀死的脸一张一张浮现在他的眼前,他们扭曲着,兴奋着,在伊腾诚的眼前大喊大叫:“伊腾诚,想不到你也有今天,真是报应啊!”
“伊腾诚,你现在也尝到求告无门的滋味了吧?”
“报仇啊,报仇啊!”
“伊腾诚,你杀我全家,我全家在鬼门关等着你,我要把你碎尸万段,下刀山、下油锅!”
他忍不住颤抖着,小声问道:“我还有多久时间,还有多久时间?”
杜西川点头道:“没错,按照这个流血速度,大概还有半刻钟,你必死无疑。
嗯,大概用不了半刻钟,因为失血过多以后,会引发身体各个器官都出问题,他们会比心脏和大脑提前死去,到了那个时候,就算我有逆天的医术,也无法再把你们救回来!
只不过,对你而言,感觉上可不止半刻钟,你的呼吸会越来越急促,这半刻钟可能会让你觉得如同过了几个时辰那么漫长,这也好,至少可以让你感觉可以多活一些,你感受一下留在这世间的最后时刻吧。”
伊腾诚突然愤怒起来,破口大骂道:“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我就是普通百姓,只不过是扮了一回瞎子,根本罪不致死,可是你们直接给我上刑,现在更是要直接杀我,你们是昏官,是恶吏,你们一个一个不得不好!”
没有人回应他。
伊腾诚更加激动,他努力想扭动身体,可是狱卒早把他的身体捆得严严实实,他再怎么用力,也只是让铁链发出了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什么也做不了!
可是滴水的声音突然就加快了!
杜西川幽幽地道:“作为我医生,我提醒一下你,挣扎会让你的伤口裂得更开,你会死得更快,愤怒会让你流血加速,所以,你最好还是心平气和一些,这样,你可以多活一点时间,可以多享受一下人间的滋味。”
伊腾诚瞬间停止了挣扎,不敢再动弹,他现在只感觉越来越冷,越来越麻痹,似乎对于身体的各个器官正在渐渐失控,甚至连手和脚都在慢慢离自己而去。
他终于真正害怕,颤声道:“这位神医,那个我错了,我不该骂你,你先给我止血好不好,我们有事好商量,我上有八十岁的老妈,下有八个月的小孩,我不可以这样死在这里的,你先替我止血,你们至少给我一点时间想一想,哪怕给我一个时辰,让我想一想,我再回答你们好不好?”
说着说着,他们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你们不能这样草菅人命,就算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我也是个活生生的人啊,我真的没有犯什么错,你们不能说弄死就弄死我,这不公平!”
张卫年的声音冷冷的:“伊腾诚,我觉得,你还是珍惜这最后的时机,你现在交代,还属于首告,只要你配合本官,我会给你活命的机会,就算你真的死抗到底,这些人中,总会有人愿意交代的,那个时候,你可真是白死了,那些活下来的人,一定笑你是个白痴!”
滴血声依然不断传来,也让伊腾诚更加烦躁,在被蒙上眼睛以后,他的听觉被进一步放大,每一声都如同钟鼓般敲击着他的大脑。
“我招了!”伊腾诚突然大声喊道,“你们快替我止血,我全招,全招!”
张卫年却冷冷地道:“我劝你快把该说的都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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