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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边则距离城门十几里,北门外云梦泽更是氤氲千里,要想逃走,只有西门。

而西山苑通往西门有两条路,一是穿流觞小筑——桃园——半月湖北侧——从暗卫西院的西北门出;二是走向阳花海——横跨暗部总院——经过半月湖东南——由乐成音的钓鱼台后门——西南门离开。

西山苑处于最东侧,无论走哪一条路,都极其遥远且阻碍重重。

无坷率领一千暗卫,亲自守在花海与暗部总院接口处,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耳朵;乐成音没有带随从,独自坐在流觞小筑饮茶,流觞小筑闲人勿进,安静得只听见茶杯磕碰之声。

忽然,后侧传来细微动静,侧耳倾听,是两人均匀的呼吸声,其中一人沉稳有力,另一人轻而较短,正是祈无落和——护卫。

乐成音坐着不动,打开折扇怡然自得道:“路途遥远,一路奔忙累了吧,上好的铁观音,祈庄主可要尝尝?”

身后二人却还在屏风外小心挪步,乐成音「嗯?」一声,以水为武器,伴着内力冲过去,穿破厚实的木屏风直向二人;庚卯十一推开祈庄主,自己却躲闪不及,脸上手上都划出食指长的伤口。

“走!”他喊道。

可乐成音怎会给他们机会,他几乎与水滴同时出击,一掌轰碎屏风,又一掌拍向护卫,短短瞬息,手中折扇已架在祈庄主脖颈之上。

“祈庄主勿急,此处远山近水,乃皇朝最富柔情之地,一般时候就是本相也进不来,今日难得来此,不留下赏赏夜景,岂不可惜;本相听闻祈庄主前日与君上未得胜负,不知今日可有兴趣与本相也对弈一局?我甚是好奇,想看看祈庄主是如何所向披靡,令君上都忍不住与您定下一年之约。”

不远处摆了棋局,乐成音对她做出「请」的姿势。

祈无落看一眼受伤的庚卯十一,乐成音的一掌不容小觑,庚卯十一吐了几口鲜血,喘着粗气,强撑着想站起来。她无奈闭眼,而后也做出「请」的姿势:“左相,请——”

乐成音不疑有他,放下戒备与姑娘相对而坐。他把黑子推给她:“您请先。”

流觞小筑曲水流觞,除了主院偏向传统风格,其他地方皆一派江南水乡风情。这处院落就是典型的傍水楼台。

乐成音摆放棋盘的地方是一凸出的水上楼板,楼板直与湖面相接,形成经典的水光小楼,坐在其间如置身湖面,妙不可言。

祈无落看也没看棋盘,只对着楼板与湖面交界处愣神:微风拂面,吹得湖水凌凌,月色皎洁,随着水波徜徉成圈,在黑夜里闪闪发光,美不胜收。

祈姑娘呆呆地:“左相所言非虚,流觞小筑——果然柔情,只可惜——深藏内苑,此情此景无人欣赏,纵是人间绝美,也不免太过寂寥。”

左相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祈庄主爱惜人才,爱惜百姓,也珍惜美景,既如此,何不驻足停留;只要您愿意为皇朝效力,本相愿让出左相之位,想必君上定会视您为左膀右臂,以皇朝大权托付。”

“左相抬举无落了,您为皇朝深谋远虑,甘愿舍名利权柄,无落敬佩,可如此,无落更不敢鸠占鹊巢;且无落习惯了北国风沙,怕久留沅城,水土不服,夙夜难安。”

她把黑色棋子推到乐成音方向:“无落为客,多谢主人家这几日照顾,我不可喧宾夺主,还是左相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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