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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茗上下打量着这一家子,心里思索。

他舅舅方喜是最怕老婆的,上辈子吸自己奄奄一息的时候是舅舅赶来把他救活的。

舅母是一个势利刻薄的人,但能把舅舅管的很好。

上辈子父亲高中做官,回来得知舅母一再耽误舅舅下山救她,令舅舅休了舅母。

但没有舅母管着舅舅之后,舅舅仗着他爹是刑部侍郎,为非作歹拉帮结派,强掠民女荒淫无度。

最后被他爹明刑正典。

方茗觉得该敲打一下舅母,以后还得劝劝父亲不要令舅舅休妻。

舅母是奎县傅家的女儿,傅家是个大家,没有父亲的首肯,舅舅是断然不敢休妻的。

想清楚这些原由,方茗姿态端正,将两人请进了灵堂。

方喜和傅氏都被方茗给镇住了,都还以为灵堂之中还有管事的大人。

都在猜想着此人是谁。

却不料是方茗请人给他俩上了茶。

傅氏自认为是方茗的长辈,当即质问道,“操办的大人呢?这里怎么就你这个小孩子?”

“舅母稍安勿躁。”方茗笑道,“承蒙家父与县令交好,蒙受县令之恩阿茗这才苟活下来,方能为母之丧事操办一二。”

“时过七月,雪降而融,办母之丧事者,独我一人。”

“阿茗实在是见不到宗室族老,就独身操办了。”

“这些县令大人都是知道的。”

听到家父与县令交好的时候傅氏心中之沉。

傅家奎县身为大家,自然是与县令多有交集。

这事要是让县令传到娘家里去,寻起原由,傅氏怕不是得让生母遭到排挤数落,当即狡辩道,“今年大雪封了山,山路崎岖,舅舅也是被迫困在山上了。”

“咦?”方茗歪着头装作天真的问道,“那我怎么听说是舅母不让下来的?”

“谁说的?”傅氏心中咯噔一声,疑惑这事是怎么传出去的。

等回去之后一定要把这个长舌妇的舌头给扯出来剪掉。

她不知道的是,这事并不是谁传到方茗耳朵里面的。

而是方茗上一世中给审出来,她自己投河之前亲自说的。

傅氏想给自己找补,谎辩道,“这些都是谣言,侄女倒不必听信了去。”

方茗点了点头,装作忧虑,“那怎办?这事也传遍了,可不能污了舅母您的名声。”

说完也不顾傅氏的忧心了,安排上了两套丧服,添了些银子加了间灵堂给两人安置下了。

在用钱安置上面方茗是当着两人面的,特地掏出来当初埋下娘亲省下来的那一两用破抹布包的银子。

傅氏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安置下来守丧,而她自己倒没带什么礼钱,还害的孤儿破财。

这事再传出去傅家名声是彻底没了。

“喜郎。”傅氏叫住了要去换衣服的方喜,将家里的钥匙递给他,“你去将家里土炕窑口的第二块砖撬起来,把里面的银子取出来。”

方喜木讷的点头,“拿多少?”

傅氏瞪着方喜,把忧心气愤全往他这处洒,叉着腰吼道,“你自个儿的家事还要问我拿多少?当然是全拿来,你自己的亲嫂嫂亲侄女的事你还这么抠抠搜搜的,一点事都不懂。”

方喜都被骂习惯了,应和着往外走。

没了扁担行李,方喜估摸着时日,天黑的时候应该就能赶到家了。

明儿一早就能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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