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气渐起的与寿堂正屋中,因她的到来,将众人的目光吸引到了一处。
宋钊文看得挪不开眼睛,等回过神来,才收回了视线。
阮清婉盈盈下拜,“老夫人,不知找清婉前来所为何事。”
唐氏此刻还跪在地上,蓬头垢面,泪眼朦胧,说来说去也就那么几句话,儿媳对我不敬。
谁知阮清婉打扮得如此好看,连那么贵重的月影纱都穿出来了,两下对比,更显得她像个疯婆子,唐氏真是恨透了阮清婉。
宋老夫人已经听得有些烦了,阮清婉却迟迟不来,只想着要好好调教一下这个孙媳,这么不懂事可不行。
可此刻见了人,她却有些气短,语气不自觉地软了几分。
“你婆母说你发卖了花园管事的唐婆子,又将你院中的管事妈妈发卖了,花园中的紫堂月季也挪到了自己院中,可有此事?”宋老夫人眉心微蹙,有责问的架势。
阮清婉道,“唐婆子顶撞主子,陈妈妈在我院中行窃,孙媳发卖并无错处,至于那紫堂月季,去年大哥差人寻来给我观赏,我却因为懒惰不愿去花园走动,如今想来,是辜负了大哥的美意,于是让人挪到了院中,好日日观赏,孙媳做错了?”
这几件事经她说来,的确是一件都没有做错。
但宋老夫人心中气闷,府中上下尊她一声夫人,那不过是因为她娘家财力雄厚,整个忠义侯府都需要她花钱支撑,这才给了管家之权。
可这不代表阮清婉能在侯府横着走,发落唐氏的娘家亲眷,将世子选的人发卖,又挪了她最喜爱的紫堂月季去临水苑。
在宋老夫人看来,这一桩桩一件件,无不是在向她挑战。
这些事放出了一个信号,阮清婉不服宋家的管教,想把宋家人踩在脚下。
这可不行。
“清婉,你是侯府的主子,处置下人自然可以,只不过那唐婆子好歹也是你婆婆的娘家人,总不能一句话也没有便将人发卖了,如此行事,你婆母的颜面又放在何处?”
阮清婉微微一笑,“唐婆子行事张狂,那必定是她自己做错了,若我前去问了太太的意思,莫不是让人在背后嚼舌根,说是太太纵了唐婆子如此无法无天?”
“我自然相信太太的为人,所以直接处置了,这等不懂事的下人,留在府中才是祸害,不赶紧发卖了,难不成让她攀上太太,连累太太得个纵容娘家人祸乱后宅的名头?”
一席话有理有据,连唐氏都没办法辩驳。
现在替唐婆子说话,那不就是坐实了自己偏帮娘家人?
她又看向宋承阳和宋钊文,“侯爷,怎么说唐婆子也是和我从小就认识的,这……”
宋承阳只觉得儿媳如此行事,不仅打了唐氏的脸,更有损他的威严。
“清婉,说起来这也是一桩小事,发卖出去的确有些重了,要不然还是把人带回来,让她向你赔礼道歉。”
阮清婉假意抹了下眼角,“既然清婉行事如此不得长辈欢心,便自请卸了这管家的担子,以后便由太太操心吧,清婉许久没见娘家人,心中十分想念,便不陪各位了,告辞。”
说完,不等众人回过神,她已经离开与寿堂。
唐氏咬牙,“侯爷您看看,这就是咱们的好儿媳,有这种儿媳,我早已经成了京城名门贵妇中的笑柄,如今她在老夫人和侯爷面前也敢如此了,可想而知我这个当婆母的受了多大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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