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扫盲班的特性,宋枝同陆靳野说了之后,便按照每节课的备课内容学习苗语,学生们的进步也很大,来上课的学生也变得越来越多。
但是因为孩子们也要帮家里收稻做些力所能及的活计,宋枝一直也没在下午排课,只等收稻结束之后再安排新课程。
这半天,宋枝也是闲不下来的,再三去找李书记表明自己也想要任务田的情况,李书记耐不住她的恳求,还是松口让文员给她安排了一些任务田,不算多,算是让宋枝消遣时间去的。
有的知青是巴不得多偷懒,有的则是为了集体利益,想要多干点,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就是这样慢慢拉大的。
太阳遥遥西落,宋枝面前还有一大片的稻浪被热风吹得摇摇晃晃,正挑衅地看着她。
面对此景,宋枝露出个势在必得的笑。
虽然多年不曾干过农活,宋枝拿起镰刀仍然觉得久违的熟悉感涌过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后撸起袖子就是一阵狠干。
不多时,宋枝手心被稻秆磨得火辣辣地疼,这才割了三分之一的稻田,胳膊就已经酸痛得提不起来,动一下骨头就嘎吱作响,活像台上了锈的老机器。
对比起上一世的悲惨结局,这点小疼痛倒是算不上什么。
幸好宋枝学习能力很强,再次掌握了收割技巧,一口气直接把一亩地割得干干净净,再转头的时候,原本密密麻麻的稻子都只剩了茬,看得人心情舒爽。
这效率,就是生产队的驴看了也得给她递根烟。
除了略显狼狈之外,宋枝的精神头倒是不错。
南方的太阳实在毒辣,晒得她小脸蛋通红一片,整个人都被汗水浸湿了,额发紧贴面颊,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宋枝却不以为意,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也不需要在乎什么形象,她是下乡插队学习生产和农学知识的,又不是来参加选美大赛的。
而且她心里清楚,她不是原先的宋枝了,养父母找回了亲生女儿,她要尽快独立出来养活自己。
村里挣钱的事情不多,最简单的就是挣到工分,分到粮食。
知青下乡后生产队将公社的田平均分给他们进行劳动,让没有根基的知青也能赚取工分,每天做满就是十个,做多少活就是多少工分。
不少村民和知青路过,大多都听说了前几日的事情,却少不了议论。
“那不是宋知青吗?不是说当上了扫盲班老师?怎么还在割稻子?”
“听说扫盲班都没去几个人,恐怕过不了多久都要取缔了吧?!”
“要我说让个花瓶去当老师,谁知道先前考试的成绩到底是真是假?啧啧,走吧走吧!”
宋枝耳力很好,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毕竟不熟,左不过又是听着谣言来看戏的路人,说她两句又不掉块肉,宋枝躬下身又继续割麦子,手起刀落,一捆又一捆,干净利索。
卫媛媛割稻的空闲,看到地旁边多了个人,定眼看过去,竟然是宋枝!
宋枝这身娇体软的,听说家庭条件不错,竟然还能干这活?!
卫媛媛心下复杂,看着宋枝完全不受影响地干活,没想到她长得像个花瓶,干起活来看着还挺有毅力的,也不矫情,都当老师了还要完成知青的任务田。
真够拼的。
正想着,卫媛媛只觉得头脑有些晕眩,手里的动作也忍不住慢下来,不知怎的,恍惚间看见宋枝着急的脸,模糊地听不清她在说什么,眼前一片漆黑。
完了,她要摔了!
卫媛媛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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